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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無法辯駁。
走進室內,花顏才鬆了口氣,原來這屋中竟有兩副床榻,蕭景千隻是在花顏的對鋪而已。
幸好,真不是同床共枕。
蕭景千以手支頤,肘部撐著鬆軟的褥子,她昂頭笑眯眯地看著花顏,好似一隻憨厚可愛的草原羊羔:「我又不是獅子老虎,又是女兒身,也吃不了姑娘。姑娘大可放心。」
正是因為都是女兒身,才不放心啊。
花顏拱了拱手,按照習慣隻身坐在銅鏡前,但是在手伸向妝奩盒的時候,她的手忽然滯住了。
……若是摘下面紗,那不就全都露餡了麼?
沒想到接下來的問題完全出乎花顏的意料。
「本帥冒昧問鍾離姑娘一個問題,鍾離姑娘可曾嫁娶?介意告訴我為什麼嗎?可是已經有心上之人,等事成之後,我向陛下請求給鍾離姑娘與那良人結親可好?」
蕭景千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滿期待的神采,看著她如孩童一般的表情,花顏的嘴角忍不住勾勒出一抹微笑,她輕咳一聲,掩飾了心中的尷尬。
不得不說,蕭景千的演技著實是好得不得了,叫花顏根本看不出破綻,甚至都以為蕭景千現在都不可得知花顏的身份。
花顏噗嗤一聲笑出聲:「將軍大人還是不要胡鬧的好,你我不過是萍水相逢,大人還是早日回去吧。」
「怎麼是萍水相逢?」蕭景千似笑非笑地看著阿骨朵,「若是不曾有過相識,又怎會如此熟稔,如今又怎會如此了解彼此,又怎會在此時雙方可是無恙?既然我們是同路人,有些話就不必藏著掖著了。」
糟了,莫不是發現自己的身份了。
花顏垂下頭,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
眼見花顏思量許久,蕭景千覺得自己或許是操之過急了,畢竟花顏對自己可能還存在一些誤解,若是現在堂而皇之的揭開她身份的面紗,恐怕為之過早。
天色見晚,花顏垂眸:「我心上之人早已經死在當年了,我此次來到將軍正是為了事成之後能夠最後再見她一面,沒想到她的身側早已經有了良人相伴,真是悔不當初。」
蕭景千抬眸,看見花顏一臉的認真,她微微蹙眉,花顏的話語雖然隱晦,但她已經從花顏的言語中聽出了一絲危險的意味。
「悔不當初?」蕭景千饒有趣味地問道。
「若我能在當時再重新遇她一面,我定當到她家求親,在多年前她遞給我吃食的時候,我應該一直跟隨在她左右,在她遭受非議之時,我不應藏在某個隱秘的角落,我會站出來,擋在她的身前。」花顏嘆息一聲又靠近火燭,稍微偏過了頭,但是恰到好處的沒有讓蕭景千看到自己的臉龐:
「將軍,熄燭了阿。」
「好。」蕭景千平攤著雙臂。
夜,忽然靜謐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蕭景千忽然轉過身,她輕輕地說道:「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像鍾離姑娘這般運籌帷幄,把控全局。有些事情是改變不了的,與其總是看向過去,不如把眼下的過好。」
「也是。」花顏輕笑一聲。
也是,總是想著過去作甚。
可是她總是過不去那道坎,自己當時為了利用蕭景千救下自己,浪費蕭景千的一次次的真心,蕭景千卻對自己矢志不渝。
花顏自己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看了一眼蕭景千便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纏繞的紅繩,紅繩上掛著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是之前碰見從房樑上掉落的蜘蛛時,在鍾離月的身上掉落出來的,這一路上鍾離月一直都將她緊握著這玉佩,她猜想那應該是一件很珍貴的物品,但是如今摔成了兩半。
花顏提起玉佩,盈盈笑道:「小白將軍猜猜,我今天找到了什麼好東西?」
……
第52章 風月吻
蕭景千接過花顏碎裂的一塊玉佩, 看到玉佩上的「南轂郡」的字樣,想起了似乎兄長當年指著作戰圖上西涼的位置,似乎就有南轂郡,她先是怔愣了一番:「這莫不是那西涼女子所攜之物。」
花顏頷首, 雙眸含笑:「猜的不錯, 但是小白將軍再仔細看上一看。」
蕭景千應聲去接另一塊碎裂的玉佩, 將其拼湊好, 緊接著看上須臾時刻, 她終於在其中發現了些許端倪。
如果單看其中一塊,或許還看不出什麼來,但是拼湊起來, 蕭景千隱約地可以判斷玉佩上面盤旋著三足金烏的紋飾。與中原人信奉的象徵無上權力與地位的金鸞鳳凰不同,西涼人更為信奉三足金烏。
西涼日照時間短, 常日籠罩在冰寒之下, 所以他們更期盼著太陽的來臨,然而古書之中記載著三足金烏預示著太陽神的方向, 故此能佩戴三足金烏的人,也意味著一定是西涼人的領袖。
所以……阿骨朵的身份還不僅僅是花魁那麼簡單, 或許還能從她的身上挖掘到許多可以利用的東西。
「懂了,多謝鍾離姑娘。」蕭景千赧然, 交還給花顏玉佩。
「懂了便好, 還以為小白姐姐還是像以前一樣, 點撥了還是不透, 愚笨得可愛。」花顏嬌嗔道。
蕭景千:「???」
我這些天有把自己表現的很愚笨嗎?蕭景千捫心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