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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鐵匠轉身爬上了鐵架,另外有幾個鐵匠走到了熔爐前,用柳木勺舀起融化的鐵水。
沒多久,她忽然感覺到有一道目光盯著自己,姜善寧欣喜回眸,視線穿過人群,她看到蕭逐站在人群最後面。
蕭逐薄唇微揚,他擔心阿寧看不到自己,於是便從擁擠的人群前面走到了後面。
他同樣記得阿寧給他過的第一個生辰,那時他們一同看了一場難忘的煙花,她卻說遺憾沒有讓他看到更好的打鐵花。
剎那間,火樹銀花般的金雨從天落下,氣勢磅礴,連成雨幕,如同金色的瀑布一般灼灼點燃。
火光沖天,在沉沉夜色中發出耀眼的光芒,夜空似乎都要被這恢宏的鐵花燃破。
金色的繁星漫天,蕭逐眼底映著金光,他側眸,看到姜善寧的身形都籠罩在那金光之下。
火粒子掉落在雪地上,白茫茫一片中,遍地生金。
匠人們擊打了數十下,連成雨的金點不斷落下,夜空絢爛溢彩。
姜善寧站得比較靠前面,有零星的火粒子濺到了她的衣裳上,好在火粒子在半空中已經極速冷卻,砸在身上並沒有被灼傷。
姚飛燕發現了,指著她衣裳上的些微痕跡笑道:「寧寧,我聽說被砸中的話,來年一定滿是好運呢!」
「真的嗎?」姜善寧眉梢一挑,原本覺得有些倒霉,頓時一掃而空,開心起來。
她回頭去看蕭逐,他還站在那個地方,她不由彎起唇角,黑亮的眼珠仿佛還倒映著鐵花的金光。
此次打鐵花的匠人是淑妃請來的,打鐵花結束後,淑妃朝應乾帝福身,說道:「陛下,臣妾聽聞打鐵花可以祈福消災,保佑我大晉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是嗎?」應乾帝驚訝道,「既然是這樣,以後每年除夕,都請匠人們來宮裡打鐵花。」
此話一出,贏得了在場眾臣子的支持。
打鐵花結束,眾人轉身往殿裡走。
姜善寧向蕭逐眨了眨眼,兩人不約而同地朝奉天殿一處側門走去。
他們一前一後到達了上一次見面的假山。這裡通往清涼宮,不常有宮人走動,比較偏僻。
姜善寧臉上洋溢的笑容,笑眯眯地問他:「殿下,打鐵花好看嗎?」
「好看。」蕭逐立刻回答,見她這麼開心,心情不自覺地跟著她一起變得開懷。
今晚的打鐵花確實好看,但是在他心底,還是那一年生辰時她給他準備的煙花更加難忘。
「那年生辰的遺憾,總算是在今日補上了。」姜善寧眼眸亮晶晶。
蕭逐垂眸看著她。
她大病初癒,臉頰上恢復了血色。今日宮宴,她穿著繁複的宮裝,面上覆著淡妝,眼尾上挑,往日清麗的面容稍稍顯得嫵媚。
他不由看得出神。
姜善寧抬眼就看到對面的人一直盯著自己,她又垂下眼皮,抿起唇角笑了下。
「阿寧,喚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蕭逐問道。
哦對,姜善寧反應過來,她揚了揚下巴:「殿下,你把手伸出來。」
蕭逐順從的攤開手掌,掌心朝上。
姜善寧神神秘秘地將握成拳頭的手放到他的掌心,蕭逐感覺到有什麼細小的東西落在手裡。
他低頭一看,手心裡躺著幾顆黑漆漆的火粒子。
姜善寧翹起唇角,說道:「這是打鐵花時濺出來的火粒子,被砸到的人來年會有好運,現在我將這個好運送給你啦。」
蕭逐一愣,眼眸直直盯著她,半晌,才看向手心裡的幾顆火粒子。
他站在人群最後面,飛揚的火粒子根本濺不到他,如此難得的好運,阿寧就這樣送給了他。
蕭逐心頭震顫,他輕笑了聲,高大的身軀俯下來,將姜善寧牢牢抱在懷中,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
「阿寧,阿寧……」他埋頭在她的頸窩,手臂攬在她腰後,呢喃著,「好喜歡你,我好愛你。」
在他俯身過來時,姜善寧張開雙臂等待他的懷抱,耳邊響起他的表白時,她不由瞪大雙眸,和他相貼的那邊耳朵瞬間染上紅意。
抱了好一會兒,姜善寧顧及著出來的時辰,推了把他的胸膛,蕭逐才情不願的鬆開她。
他拉起姜善寧的手,仔細把手裡的火粒子放到她的手裡,自己只留了一顆。
他垂頭看著她,離得很近,姜善寧長睫撲扇,兩人的眼裡只有彼此。
蕭逐柔聲道:「阿寧,這是屬於你的好運,我只留一顆就足夠了,有幸沾沾阿寧的運氣,來年我一定像阿寧一樣順利平安。」
姜善寧哼了聲,將火粒子收起來。
回到奉天殿時,一個風塵僕僕的士兵猛然從外面衝進來,徑直跪在大殿中央,手裡捧著一封信件。
殿中鼓樂聲停,眾人忽然噤聲。在鄧立接過信件後,那個士兵晃了兩下便倒地不起。
一股凝重的氣息蔓延在眾人之間。
是朔州的八百里加急。
年關前後,趁著鎮北侯未在邊境鎮守,北狄人再次進犯了。
第87章 侍疾
北狄來犯, 首當其衝的便是鄞城。
姜善寧心下駭然,就算是八百里加急,路上怎麼著也得三四天, 她得到消息的時候, 鄞城的百姓不知道是何情況, 高大哥和方將軍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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