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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逐眯了眯眼眸,後背緊緊貼著鐵柵,在它即將碰到自己時,雙手抓著鐵柵騰空而起,白狼躲避不及,硬生生撞在了堅硬的鐵柵上。
厚重的鐵籠被撞得一晃,聲音巨大。
忠勇伯的長孫一直捏了把汗,見狀,一聲「好」脫口而出。
他身邊站著幾個跟他關係近的郎君,也紛紛叫好。
台上的應乾帝面無表情,冷眼看著鐵籠中一人一狼的爭鬥。
白狼撞了個頭暈眼花,站在原地甩了甩腦袋。它鋒利的前爪在鐵籠上留下深深的幾道抓痕,轉頭朝蕭逐嚎叫,渾身散發著一股暴戾。
一次次的戲弄,它生氣了。
蕭逐躲避不及,手裡不知拿了什麼東西擋在白狼的獠牙間,手臂陷進它的口齒中。
白狼仰起頭,將口裡銜住的人狠狠砸向鐵柵,一連砸了四五下,蕭逐抬腳勾住鐵籠上方的柵欄,才堪堪從它的口下脫身。
他利索落地,眼底掠過狠戾,咬牙忍住咽喉中湧上來的血腥味。
白狼兇狠地呲著牙,前肢伏在地上,幽綠的眸子鎖住蕭逐的身影,在它飛躍撲起時,蕭逐不躲不避。
從眾人的視角看去,只能看到白狼將蕭逐整個人壓在了身下,雪白的毛髮將蕭逐完完全全遮擋住,看不到他的一點身形。
膽小的貴女驚叫出聲,有的甚至暈了過去。
姜善寧把下唇咬出了血,指甲掐在掌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鐵籠里。
下一刻她眼前一黑,是姜雲錚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不忍再讓她看這麼殘忍的畫面。
姜善寧推開他的手,鬆開貝齒的時候,下唇上印著幾個血淋淋的痕,臉頰上划過幾道淚痕。
付統領有些棘手,不知道該怎麼辦,看向應乾帝,後者皺眉,緩步從台上走下來,想要上前仔細看看情況。
忽然,有人發現白狼身下氤氳出一片血跡。
大家以為七皇子和五皇子一樣,都馴服不了白狼,七皇子甚至連命都丟了時,白狼忽然不動了。
下一瞬,白狼滾到了一邊,仰面躺在鐵籠里,腹部插著一把匕首。仔細瞧,白狼的腹部還有好幾個血口,正汩汩朝外淌血。
而它的口中,一把刀鞘卡著它的口齒,讓它合不上嘴,也咬不了人。
而蕭逐,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站起來,全身都沾上了血跡,分不清是他的還是狼的。
他的喉結滾了滾,掀起眼皮掃視了一圈圍觀的人,眼神掠過姜善寧的時候,嘴角很小幅度的扯了一下。
姜善寧思緒紛亂,見到蕭逐還活著,提起的心才漸漸落回原處。
付統領回過神,連忙打開鐵籠的小門,讓蕭逐走出來。
他一步一個血腳印,走得緩慢,大家都噤聲,金吾衛沒一個敢催他,皆是眼神複雜的看向蕭逐。
應乾帝站在最後一節台階上,背著手神色不明。
李皇后咽了咽口水,站起來走了幾步,說道:「小七,陛下讓你馴服這頭狼,又沒叫你殺了它,更何況這頭狼還是西胡進貢的呢。」
她說此話的時候,可沒想到今晨五皇子騎馬衝撞了應乾帝,那匹馬同樣是西胡進貢的,不也被應乾帝下令斬殺。
聞言,蕭逐步伐一頓,寒涼的眼神掃向李皇后。
李皇后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旋即反應過來,捏著手帕站定,她竟然被一個小輩的眼神嚇到,要是傳出去真是丟人死了。
此話一出,大家也反應過來,陛下確實說了要人馴服白狼,然而七皇子卻殺了它。
但又轉念一想,這麼兇猛的一頭白狼,除了殺掉它,真的可以馴服嗎。
應乾帝不說話,眼眸陰沉的落在蕭逐身上,顯然是在等他的回答。
「父皇乃真龍血脈,應當一統中原。」蕭逐站定,他的話擲地有聲,「西胡蠻夷,送來此等尚未馴化的野獸給父皇,居心叵測,倒不如由兒臣除之而後快,為父皇清掃掉威脅。」
應乾帝的眼睛眯起,候在他身旁的鄧立明白,往日陛下露出這樣的就是心情尚好。
蕭逐立在那裡,腳下很快暈開了一團血跡,他卻是神色不變,冷靜道:「大晉早晚會在父皇的手中統一,中原也定會安定,父皇何須理會西胡這等蠻夷的進貢。來日,他們必定會像兒臣馴服這頭狼一樣,臣服在父皇腳下。」
應乾帝勾起唇角,盯著他看了半天,隨後朗笑出聲,「好,好。你倒是會說。」
蕭逐垂著頭,他一直咬牙忍著喉嚨里不斷翻湧上來的血腥味,能站在這裡說話已經是硬撐的了。
「行了,你先下去包紮傷口,隨後來朕的帳中。」應乾帝大手一揮,轉身離開。
早晨的狩獵結束,大夥回到各自的營帳,一時間每個人心中心思各異。
七皇子因為今日這一遭,重新走進每個人的視野中。
臣子們不由想的多,陛下遲遲不立太子妃,這次狩獵七皇子又出了風頭,難道太子人選會有變。
姜善寧始終放心不下蕭逐,隨著人群回去時不斷回頭尋找蕭逐的身影。
晌午,用過了膳,許多人都開始歇息,為下午的狩獵養精蓄銳。
姜善寧趁人不注意,偷偷溜進蕭逐的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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