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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叫燕城的百姓們看到,表面清正廉潔,發誓永不再娶的州牧杜大人,早已背叛了髮妻,與一青樓女子苟合,甚至有了私生子這一事情,又會如何想。
杜詹顯然也意識到了,杜雲英一個紈絝死便死了,他本來也沒想過要將燕城交給他,若是連累到他的小兒子,他杜詹可就後繼無人了。
原本的喪子心情在為了保護另一個小兒子的權衡下已經消散了很多,杜詹深吸一口氣,梗著脖子點了點頭。
「還有從永京來的七皇子,杜大人每隔一月都會跟李皇后通信,從今日起,杜大人應當知道該怎麼說了吧。」
杜詹身子一顫,他跟李皇后之間的通信本就隱秘,這人竟然連此事都知道,他不由眉頭皺起,「閣下到底是誰?」
身後人悠閒地轉了轉匕首,寒涼如鐵的刀面貼在他的脖頸上,引起一陣戰慄。
「杜大人只要管好自己的嘴就行。」身後人的語氣優哉游哉,「若是杜大人連這兩件小事也辦不好,你們杜家,也沒必要繼續掌管燕城了。」
杜詹面色慘白如紙,這人既然能夠在他守備森嚴的州牧府來去自由,焉知他是否會履行承諾。
兩刻鐘前鎮北侯剛走,他來這裡雖然並未明說,但都是上的人,杜詹怎麼會聽不出來鎮北侯的話外之意。
左右他們兩人的目的相同,答應一個是答應,為了保命和他這麼些年以來積攢下來的名聲,杜詹鐵青著臉答應了。
「如此甚好。」身後的人似乎輕笑了一聲,手臂輕動,好像是要收回匕首,杜詹趁機轉頭,正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威脅他時,太陽穴忽地一痛!
身後的男子反手握著刀柄,收著力道砸在他的腦門上,杜詹頭暈眼花的,聽到他說:「杜大人怎的這般不老實,這一雙眼睛也不想要了麼。」
「閣下見諒,本官年紀大了,在這昏暗的屋子裡什麼也看不見。」
脖頸上貼著的匕首撤去,杜詹轉過身,正廳里除了他空無一人,黑鴉嘶啞的鳴叫在耳際響徹。
若不是脖子上的傷口泛疼,杜詹都懷疑方才是自己的一番幻想了。
第34章 思量
第二日, 侯府派人將杜雲英的屍體送去了州牧府。
姜善寧為此事提心弔膽了好幾日,生怕杜詹哪天就突然殺了過來,蕭逐現在毫無權力, 杜詹拿捏他輕而易舉。
可一連過了好幾日, 侯府里都靜悄悄的, 姜從那日半夜從燕城回來,才知道杜雲英在鄞城身死一事。
一想到他差點輕薄了自己閨女,姜從捏緊拳頭,覺得他死有餘辜。
不過此事再細想一番,姜從便知道不對勁,更別說杜雲英的身上還有那麼多道刀傷。
從燕城回來後,他特意去查看了杜雲英的屍體。
掀開白布, 露出在河中泡了一天一夜的屍體,每處刀傷都不致命, 此刻傷口處的腐肉泛白,散發著陣陣惡臭。
姜從立在屍體旁,站了許久, 長嘆一聲,才讓人簡單收拾一下屍體。
讓寧寧和七皇子繼續接觸下去,到底是不是正確的呢。
……
沒過兩日, 蕭逐向姜善寧提出要離開侯府,他已經向鎮北侯夫婦告辭過了,最後來找姜善寧。
那日傍晚的霞光很是燦爛,大片大片的火燒雲在天邊燃燒著,紅彤彤一片雲中夾雜著細細的落雪, 別有一番風景。
姜善寧潔白的雙頰上似乎都染上了紅意,她愣了下:「殿下, 是侯府住得不舒服嗎?還是下人怠慢,怎麼忽然要回去了?」
她是要拉攏蕭逐的,他住在侯府不就能近水樓台嘛,這一下離得遠了,姜善寧忽然不適應。
蕭逐道:「都沒有,我在侯府住得很好。阿寧,我借住侯府本就是為了過年,如今年也過完了,我也不好再呆在侯府了。」
好到他根本不想再回到那個沒有她在的院子裡。
姜善寧想了想,姜雲錚背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顧郎中和顧靈萱昨日就回去了,高大哥一直在軍中,偶爾會回來,但通常住不了一日就又走了。
如今府里只剩下她跟姜雲錚,蕭逐三人,現在蕭逐也要走了,姜善寧有些不舍。
「阿寧,長街北口離侯府並不遠,你若是無聊了,盡可以來找我。」蕭逐看出她的神色,輕聲說,「也快開春了,詩經的背誦一日都不能少,若是你沒來找我,我就白日來侯府檢查你的功課。」
姜善寧一點也不覺得她有任何不舍了。
「知道了殿下。」姜善寧催促:「那你快走吧,這天色就快黑了,明日我帶著課業去找你。」
蕭逐唇角含笑:「明日辰時,阿寧,我等你來。」
姜善寧興致不高的答應了,朝他揮了揮手。
蕭逐從侯府走回長街北口他的住處,一推開門,院落中的積雪被掃到牆根處,庭院裡為數不多的幾個木椅在廊下整齊的擺放著。
屋裡的少年聽到動靜,探頭從窗邊來看,一見到他,驚喜的大喊:「郎君!你終於回來了!」
蕭逐面容冷峻,穿著一身玄色的錦袍,腰間勒著一條腰帶,襯得他身高腿長。
那錦袍看起來嶄新無比,是姜善寧在街上的成衣店買回來送給他的,美名其曰是那根梅花木簪的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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