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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語中的。

  南初一句話就讓嚴黛變了臉色,她不願意承認自己嫉妒南初,卻又在暗地裡默默地模仿她的穿衣風格和性子,當她發現南初對什麼都很淡,那種灑脫不羈是她學不來的。

  她發現南初抽菸,她也學著抽,儘管討厭死那股尼古丁的味道,可每次看見南初叼著煙,眉眼生媚,狐媚子的生相很勾人,她又忍不住去學。

  她曾在冉冬陽的手機里見過一張南初抽菸的照片。

  她穿著過腿根的黑裙子,上身倚著吧檯,一雙玉腿筆直修長,一隻手撐在吧檯面上,長發散在耳後,黑烏烏的,散著光點,細長的指尖夾著一根煙,菸頭燃著屢屢青色的菸絲,縈繞而上。

  眉眼清淡,卻帶勾。

  嚴黛想到一個詞,狐媚生煙。

  被人踩了痛腳,怨憤積深,到了下午四百米障礙時,一觸即發。

  仨女生同時出發,跨樁、壕溝、矮牆、高板跳台、水平梯、獨木橋、高牆、低樁網總共八個項目,徐亞是三人中體能最好,一出發就把兩人甩到身後,南初跟嚴黛前後緊咬,前方路過一陣泥路,後方是男兵們加油吶喊聲。

  過獨木橋時,嚴黛從後方趕超,沒有防備的南初猝不及防給人退下獨木橋,狠狠摔進泥坑裡,吃了一臉土。

  南初平靜地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繼續爬上獨木橋。

  過高牆,南初被人直接一腳踹下來,尾椎骨著地,疼得呲牙咧嘴,嚴黛笑靨如花趴著牆頭友善地問她:“沒事吧?我拉你上來?”

  南初站起來,拍拍手,不甚在意地說:“爬你的。”

  嚴黛咬牙下去。

  過壕溝,兩人一前一後,底下是泥坑,坑上是一排單槓,兩人交替勾手吊過去。

  行至中段,嚴黛沒了力氣,落坑之前,用腳去勾南初的腰,連帶著她一起給摔進泥坑裡,後方男兵瞧著干著急,“怎麼回事兒!南初怎麼一路摔過去的。”

  坑底水又髒又涼,滲透心底,南初撐著手站起來,還沒站穩,就直接沖嚴黛撲過去,拎起她的衣領就往坑壁上撞。

  嚴黛一陣眩暈,一個反掌把她推回坑裡,南初往後踉蹌一步,泥坑裡污水四濺,把兩人的褲腿都打濕。

  “打一架!來!”

  南初一轉頭,就看見身後的攝像直直對著他,腦子嗡嗡響,全是昨晚林陸驍那句警告,“要惹事兒就給我滾蛋。”

  她揉揉太陽穴,腦仁直泛疼,“滾開。”

  嚴黛憋著一股勁兒。

  這股勁兒從三年前,甚至說更久之前,當初爆出冉冬陽跟南初的緋聞時,心裡就疼的發緊,可總覺得既然進入娛樂圈了,就得適應這裡頭的潛規則,比如緋聞,以後也會還會有吻戲和床戲,這些都是他們藝人必須介懷的。

  所以儘管當時媒體炒的多麼火熱,她也只當做沒聽見,頂多買幾個水軍去南初微博底下攻擊一頓就當給自己出出氣兒,倒也沒往心上放,直到有一天,她在冉冬陽的手機里看到那張照片後,她才知道那混蛋是真的動了心思。

  她拿著手機質問冉冬陽,那混蛋倒也坦誠,直接承認自己對南初有意思,甚至還要求導演加了一場吻戲,結果被南初駁回。

  那口氣,從當時一直憋到現在。

  自始至終,她都認為,南初就是她的小三。

  嚴黛仿佛蠻牛上身,一把扯掉麥,餓虎撲食般沖她直直撲過去,手腳並用給她整個人摁到泥坑裡,隨手抓了一把泥石揮手往南初臉上抹,南初一腳把她踹下去,徹底火冒三丈,反身將她壓在身下,手掐上她脖子,把她牢牢摁在地上,眼眶憋得通紅,“你他媽瘋了!”

  嚴黛目露凶光,抬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混著泥水,南初被打得側過臉,狠意凸顯。

  “你搶我人的時候,沒想過我會瘋!”

  南初一腳把她踹開,嚴黛還要張牙舞爪地撲上去,被身後趕來的男兵給生生扯住。

  兩人撕扯中衣服散亂,臉上身上糊得全是泥巴,模樣難堪至極,像兩隻發狂的小獸,耳邊散落著碎發。

  嚴黛幾乎是惡狠狠地回頭看向正在拍攝的攝像師,“拍個屁,不許拍,這段不許播!”

  話音剛落,張教官背著手過來,厲聲呵斥道:“自己敢做不敢給人看?你們倆給我上來!”

  張教官說話時,肌肉都在抖,臉黑得要吃人。

  邵一九嚇得一個哆嗦,心道,完了完了!

  ……

  林陸驍考完試剛出考場,又被孟國弘叫進辦公室,揚手一直面前的椅子,“最近隊裡怎麼樣?”

  林陸驍坐下,擺正帽子,說:“挺好的。”

  孟國弘點頭翻文件,“嗯,後續的交接工作你可以楊指導先準備起來。”

  林陸驍笑出聲,“您就那麼肯定我能考上?”

  孟國弘終於正眼看他,見他嬉皮笑臉,手去撈邊上的菸灰缸作勢要砸死他:“要考不上我弄死你!”

  林陸驍依舊笑,沒做聲。

  孟國弘揮揮手,“行了,滾回你中隊去。”

  林陸驍戴好帽子,敬了個禮,轉身走了。

  暮色降至,駛進中隊已是傍晚,過了訓練時間。車子剛停好,林陸驍甩著車鑰匙插兜出停車場,就見遠方跑來一人,模樣歪歪扭扭瞧上去像邵一九,再定睛一看,還真是邵一九,小伙一臉著急,相處這麼幾年,也沒見過他急成這樣,“隊長!”

  林陸驍停下來,手上還甩著車鑰匙,“著火了?”

  喲黑的臉上全是汗。

  邵一九喘著粗氣兒,眯著眼,說:“不是。”

  “那你這著急忙慌上哪兒去?”

  邵一九剛看見他車過來,連忙從宿舍跑下來,一下跑猛了,一下沒喘過來:“南初跟嚴黛打架,被張教官罰,倆人現在還在——操場……”

  話音未落,邵一九面前的人已經跑沒影了。

  第26章

  已是傍晚,天空放出七彩,霞光丈地,雲朵像團團火焰在燒,火光燒著操場上兩道纖瘦的身影。

  林陸驍叼了根煙站在台階上,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一前一後,兩人渾身都是泥水,臉上更甚,污泥沾滿全臉,黑黑乎乎,有些風乾結了塊開始往下掉。

  邵一九從身後跑過來,撐著膝蓋,在他耳邊喘著大氣。

  林陸驍把煙拿下來,目光仍舊盯著操場,不咸不淡問:“跑多久了。”

  邵一九抹一把汗,眯眯眼,說:“張教官罰她們負重5000米。”

  “誰先動手的。”他默了會兒,問。

  400迷障礙的壕溝泥坑離他們很遠,男兵們都看不太真切,直到兩人打起來,那邊才有人大喊跑過來,再往坑底一瞧,兩人已經扭做一團,而當時離泥坑最近的是小九兒。

  邵一九有些不確定地說:“小九兒說,是兩人在過壕溝的時候,嚴黛支撐不住把南初也給拉下去了,南初摔地上後就沖嚴黛撲過去了……不過這都不重要,你也知道張教官這人,最討厭部隊裡打架,不罰到她們心服口服是不會罷休的,我怕時間長了,這倆姑娘吃不消,本來就是錄個節目,要是鬧出點啥也不好跟製片方交代啊。”

  林陸驍抽了口煙,“節目組人呢?”

  邵一九努努嘴,“不知道,一出了事兒就顧著拍拍拍,也不知道勸著點,剛跟導演說了,導演還說犯了錯就得罰,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

  “你看著點她倆。”說完,林陸驍收回視線,轉身上台階,跑了兩步,邵一九衝著他背影喊,“你上哪兒去?”

  ……

  林陸驍來到指導員辦公室。

  張教官正跟楊指導在制定第二天的訓練計劃,轉頭瞧見門口站了一高大的人影,他眯眼一瞧,確定來人,露齒笑,沖門口的人招招手,讓他過去。

  張為楊將近四十,早年入伍下隊,在林清遠手下打過雜,後轉戰訓,為人嚴肅,豎著眉教訓人時,那眼底乍現的寒光能把人嚇死,林陸驍剛下隊時沒被他少折騰,偏偏就是這股子勁兒讓人又愛又恨。

  楊振剛掃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

  林陸驍走過去,臉上難得掛了笑,“張叔。”

  張為楊警覺不對,這麼些年,哪聽他這麼討好的叫過自己,也是個人精,有來有擋,淡淡道:“考完試回來了?”

  林陸驍站到兩人中間,低頭瞥了眼中間的課程表,淺笑:“剛考完。”

  “考的怎麼樣?”

  “就那樣。”

  張為楊知道這人的毛病,從小就這樣,吊兒郎當,不爭第一,混個前三保命,問他為啥不努努力考第一,他能跟你插科打諢地說,爭啥第一,咱得給人機會。話雖這麼說,反正沒見他哪回考試發揮失常過。

  “得了,我這話吶白問,你要考不上,我頭剁下來給你當椅子坐。”張為楊笑說。

  誰料,林陸驍一派正經道:“頭我就不要了,我這拜託您一事兒。”

  張為楊覺得新鮮,跟楊指導說道:“喲,這從小到大還第一次聽這小子開口求人?說來聽聽。”

  楊指導連連點頭,看著林陸驍的表情,直覺心裡不妙,生怕這小子又說出啥大逆不道的話來。

  林陸驍也不拐彎,直白地說:“今天這事兒,您就當沒看見過,可別往訓練報告裡頭寫,回頭也別跟領導匯報。”

  張為楊一愣,沒成想是這事兒,心裡莫名打起警鈴,“我這兩眼珠子都明晃晃地看得清清楚楚,我咋裝沒看見?敢情是這倆丫頭請你來當說客了?”

  說完,覺得不對,“不對啊,陸驍,在我眼裡,你可不是這樣的人,這隊裡要是誰敢打架你罰得可比我狠吶!”

  說完,又覺得不對,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你不會是瞧上哪個丫頭了?我告你,這可不行啊,這哪個都不是好的人選,你可別犯糊塗。”

  “您要這麼說,那可沒話聊了,我這不是剛從支隊回來,您這報告打上去,明天孟處肯定又找我,再說也不是大事,您就當幫我省了這頓訓行不?”

  張為楊始終覺得不對,擰著眉說:“你是怕挨訓的人?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林陸驍靠在桌上,抱著臂,目光幽深:“您就說成不成?”

  “真不是看上哪個了?”張為楊試探地問。

  林陸驍一愣,眼神筆直,無比坦蕩,“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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