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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我無所謂。但我可以跟你說說我這個版本的故事,想聽嗎?”梁見空笑得像是誘拐小白兔的大灰狼。

  許輕言心中一動,但轉念一想,梁見空突如其來,必定有詐,她謹慎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這不就是你想知道的嗎?我告訴你,不就不用你費盡心思,每晚睡不好,想著怎麼從我口中套話,怎麼從我身邊人下手,老實說,你真不是這塊料。以後你就能安心救死扶傷,少操那些沒用的心。”

  梁見空說得一本正經,許輕言聽得無言以對。

  在他眼皮底下,她無處遁形。

  “你想說什麼?”

  “那首先,你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她就知道,沒那麼簡單。

  “什麼問題?”

  “我本來不想問的,但還是好奇,那個叫什麼來著的,哦,沈月初,他究竟是你什麼人?”

  從梁見空口中突然冒出沈月初三個字,許輕言本能地心跳加速。

  梁見空觀察著許輕言的神色,這個向來喜怒不顯的女人,隱隱流露出痛色。

  “他……”許輕言垂眼,剛起了個頭,竟說不下去。

  看得出她情緒有點異樣,梁見空想了想,猜測道:“據我了解,他是你同學吧。”

  許輕言不願和梁見空談論沈月初,這讓她有一種褻瀆感。

  但梁見空卻不放過她:“還是髮小?好像,他挺喜歡你。”

  許輕言面色漸冷,梁見空攤手:“你那個彈琴的朋友說的。”

  凌俏?她再三提醒凌俏不要跟梁見空走近,這個姑娘看來是沒聽她的忠告。

  “他喜歡你,然後死了,你想知道他怎麼死的,邏輯不通啊。”梁見空在空中畫了個問號,“我還是那句話,人死都死了,知道怎麼死有意義嗎?生生死死,我見得多了,你是個醫生,應該見得也不少,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為了一個連男朋友都算不上的同學,你這樣的做法,我只能說敬佩。”

  “沒錯,我不喜歡他。”許輕言壓著嗓子,猛地抬起頭。

  梁見空一副瞭然的模樣。

  “他對我很重要。”

  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話一般,許輕言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很重。

  “我不喜歡他。”她下意識地又重複了一遍,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這樣的話,只有年復一年在心底對自己說,“我用了十年才弄明白,原來我並不喜歡他……我愛他。”

  梁見空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間,就如同突然被風吹皺的湖面,裡頭清晰的倒影跟著模糊,好一會才慢慢恢復原樣。

  時間仿佛被按下暫停鍵,直到梁見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淡淡道:“嘖嘖,可惜,有點晚了。他死了。”

  他的涼薄像是鋒利的手術刀,在她的大動脈劃了個口子,血流如注。

  “所以,是你殺了他?”

  她也想在他臉上撕開一個口子。

  梁見空未能如她所願,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是。”

  作者有話要說:  梁二爺:受到一萬點暴擊。

  許醫生:受到暴擊的應該是我吧。

  梁二爺:別跟我說話,我要緩緩。

  許醫生:……

  第46章

  許輕言的臉刷一下白了, 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雖然她竭力克制, 但她的頸動脈都因為憤怒而微微凸起。

  “是,也不是。”梁見空慢慢吐出後半句。

  許輕言眯起眼, 壓抑道:“什麼意思?”

  “我們的目標是程然,但可惜弄錯了。”

  這話倒是和程然說的對得上。

  “不過,”梁見空像是故意要吊她胃口, 說話總是一拖一拖,“說到底,事情是我謀劃的, 帳算在我頭上, 沒毛病。”

  許輕言暗暗深吸一口氣,再用極慢極慢的速度吐氣。她的腦子像是分了兩個戰區, 一個戰區瘋狂叫囂,撕裂這個男人,你為什麼要救他,去他媽的仁義道德, 這種人就應該被碎屍萬段;但另一個戰區卻冷靜地分析現狀,梁見空堂而皇之地承認, 反倒讓她心升疑惑。

  許輕言不斷告訴自己要穩住心神, 劇情的展開確實有點脫離她的意料,首先,梁見空毫無預兆地在今天挑起這個話題,本身就很奇怪, 其次,梁見空沒往程然身上潑髒水,這就更奇怪了,最後,梁見空坦誠的態度,令許輕言後背發涼。

  “所以,他是被你活活燒死的。”

  許輕言咬著嘴唇說出這句話。

  她的聲音微微發抖,不仔細聽並不能發現,梁見空忽然覺得自己剛才說得有點過於冷酷了,良心有點過意不去。

  於是,他多說了兩句:“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細節得好。其實,這就是命,你們也就是幾年同窗情誼,感情要說多深,怕是沒有的,我們這些天天肝膽相照的兄弟,誰死了,第二天照樣得活。”

  生死在他口中輕於鴻毛,料到她沒辦法對他下手,所以他的態度更加有恃無恐。

  “沒多深?”

  許輕言眼底仿佛凝結了一層厚厚的霜霧,梁見空靜靜望著她,隱隱覺得周身都被低冷的氣壓包圍。

  “他知道嗎?”

  他知道你這麼愛他嗎?

  許輕言瞬間有些恍然,張了張口,喉嚨發癢,說不出一個字。

  如果他知道就好了,這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他見她難受到無法回答,忽然有點後悔問這個問題。

  “知不知道,都過去了。還是說說現在吧,你既然知道了,有什麼計劃?”

  她盯著梁見空那張你能拿我怎樣的臉,用最大的克制,說:“你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所以乾脆跟我挑明一切?”

  梁見空撐起身子,慢慢踱步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加冰,端著酒杯,像是跟友人談心般說:“我只是坦誠相待,既然我選擇把自己的命交到你手上,那麼我們之間就不能有隔閡,你想知道的,我直接告訴你,也省去你不少麻煩,是吧。”

  隔閡,好一個隔閡,這根本就不是隔閡,這是隔著一座仇山,隔著一片血海。

  “但是,”梁見空晃著杯子裡的冰塊,聲音略沉,忽然嚴肅起來幾分,“至少我不是有心的。其他人,就說不定了。”

  他明顯意有所指,許輕言當然立刻會意,但說辭都是梁見空給的,她不能被他牽著走。

  “看來我是來錯了地方。”

  “那倒未必。至少,在這裡,我願意跟你說實話。”

  “為什麼?”

  許輕言見他喝著酒也不阻止,反正這個人作死做活都是他的事。

  “我這個人呢,雖然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是很佩服你那位沈月初的朋友,佩服他傻得可憐,做替身做得如此盡忠職守。所以,我很遺憾他的犧牲”

  這話里明明帶著嘲諷,偏偏梁見空說得認真,許輕言猜想月初當年應該是讓梁見空吃了不少悶虧。

  梁見空眯起眼,開啟回憶模式:“我和沈月初打過幾次交道,不過那時候我以為他是程然,直到後來,我發現他們二人的差別。沈月初比程然心軟,這註定了他沒好下場。”

  所以,這就是個狼吃狼,人善被人欺的世界。

  許輕言聽明白了,不就是程然這個人面獸心的,坑了自己的替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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