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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家的人早就收到消息,李桐和梁見空今日歸來。

  這裡是真正的李家本家,李槐和李梔一見到他們,立刻衝上來,尤其是三小姐,抱著二爺就哭。

  倒是李槐,這小子是這家人裡面唯一正常人,他見到許輕言,關切道:“姐,沒事吧,沒想到這一趟這麼兇險,你受苦了。”

  許輕言只有在面對李槐時,難得露出微笑:“沒事,好在性命沒丟。”

  梁見空瞄見這一幕,不由出聲喚道:“你就只關心你姐,你哥還在這呢。”

  “哎呦,二哥,你這不是能喘氣嗎,好得很,肯定是我姐醫術了得,救你於危難之中。”

  他這一口一個姐的,引來不少人注意。

  李桐有點意外自己的小弟這麼喜歡一個外來的女醫生,李梔見老么摟著一個女人比自己還親,有點吃味,這個弟弟對自己可沒這麼親昵。

  至於夏葵和齊了梵,之前已經見識過,再看到,不得不感慨,李槐恐怕是從小被三姐打罵慣了,碰上個講道理,懂禮數的姐姐,就格外親近。

  一家人回到屋裡,李桐的意思是,在梁見空沒完全康復之前,許輕言得留下照看。許輕言應下,一則不敢違抗李家老大的命令,二則反正她已經收到主任的“擬辭退”郵件,科室里已經通報批評她,並抄送了科室的大主任,她估計是回不去醫院了。

  許輕言被帶到客房,她剛進門,李梔後腳跟了進來,還關了門。

  只見這位三小姐施施然坐到床上,翹起大長腿,自下而上仔仔細細打量著許輕言。

  這次見面比上次好不到哪裡去,都是經歷了一路兇險,神色疲倦,眼皮都是腫的,身上更是髒兮兮的,還沾著血跡,怎麼看都是平淡無奇的樣子。

  但她能在二哥身上動刀子,能在二哥房裡待著。

  李梔是個女人,別看她一副吊兒郎當,橫向霸道的樣子,但她也有女人特有的直覺。

  二哥是個不太有安全感的人,所以不願人近身。

  所以說,許輕言能給他安全感,這份信任究竟從何而來?

  “許醫生,多謝你啊。”

  許輕言默默站著,任由她的目光肆意打量她,而她這句道謝,聽不出多少真心實意。

  “不過,你是簽了合同的,這也是你的本職工作,說句謝謝,是我跟你客氣。”

  “三小姐不用跟我客氣,這確實是我的本職工作。”

  “嗯,記得是你的本職工作就好,別動什麼其他歪腦筋,我說得夠直白了吧。”

  確實直白,許輕言也不卑不亢地回道:“三小姐放心,我只做我分內的事。”

  “嗯,別讓王玦為難,壞了王李兩家的好事。”

  許輕言微微挑眉,原來是為了王玦。

  見許輕言一副不爭不搶的樣子,李梔也沒法挑她什麼錯,畢竟她現在是二哥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梁二爺:我這傷什麼時候好?

  許醫生:你的情況應該不用很久。

  梁二爺:那怎樣能久一點?

  許醫生:……

  第44章

  說是本家, 實際上只有李桐一直住在這裡。老么還在住校,李梔三天兩頭換男友, 住所也隨著男友三天兩頭換。梁見空管著社裡大多數業務,也是居無定所的代表。

  難得這幾天, 一家人齊聚在本家。

  許輕言的工作就是照料好梁見空,她敲了敲門,裡面很快有人回應。

  “到時間換藥了。”

  她站在門口, 望著屋裡煙霧繚繞的眾人,現在她已經很習慣了,這幫大老爺們就喜歡把環境搞得又髒又臭。而這幫大老爺們也習慣了許輕言的存在, 定時定點, 這個醫生就會催著梁見空換藥。

  她在這片煙霧中看到了夏葵,夏葵也看到了她, 她沖她笑,還是放電的那種。許輕言很想找機會跟夏葵單獨聊一會,可惜一直沒有辦法。

  梁見空言聽計從地從煙霧中走來,跟著她回到房間。

  “你這個樣子, 傷口永遠好不了。”

  “事情太多,忙不過來。”梁見空不以為意。

  許輕言把已經被血染紅的紗布換下, 神色嚴肅:“人不可能永遠這麼幸運。”

  “那就祈禱多點運氣, 儘可能活到運氣用完的那一天。”

  許輕言抬眼見他枕著手臂,仰面對著天花板,看上去並不像說的那樣滿不在乎。

  每當看到他不顧傷口滲血還在那開會,她都不能理解這個人為之拼命的到底是什麼?不見他揮金如土, 也不見他貪戀美色,在這個見不得光的世界裡,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他卻以此為事業奮鬥終身,怎麼會有這麼想不通的人?

  許輕言收拾好東西,隨即在腦子裡又過了遍說辭,對他說:“我想回家一趟。醫院的工作,我也要去處理好。”

  “給你下午的時間,晚上就得回來。我讓Mark送你過去。”

  “不用,我會打車。”

  梁見空直接忽略掉她的意見,Mark接到命令後,立馬屁顛屁顛開著一輛寶馬,在門口接駕。

  “許輕言。”

  許輕言抬起頭,梁見空倚在樓梯半道上望著她。

  她用目光詢問。

  “早點回來。”

  許輕言有點恍惚,他的視線在這一瞬間似乎很柔軟,乾淨得不似傳說中的萬年大佛。

  但很快,梁見空又跟上一句:“晚上我還要換藥。”

  許輕言頭也不回走了。

  一路上,Mark用他那流利的中文跟她滔滔不絕:“許醫生,我越來越蔥白你了,你救了二爺,you are my hero。”

  但很快,他話鋒一轉,說:“但是,豹哥竟被抓了,*****”

  Mark用母語罵了很多消音詞彙。

  提起阿豹,她心中也是一沉,說不上來的滋味。人總是有感情的動物,但她現在不希望有這樣的感情。理智上她要和這幫人保持距離,但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她無法在阿豹身上打上“罪有應得”四個字。

  “不過,二爺總有辦法把他救出來的。”Mark篤定道。

  許輕言倒不認為梁見空有這麼通天的本事。

  Mark將許輕言平安送到,並強行在小區樓下停好車位等她。她獨自上樓,一邊開門,腦子還在想著醫院、梁見空各種亂七八糟的事,可誰知,門剛打開,從裡面突然走出個人影。

  許輕言被突如其來的人影嚇到,連連往後退了兩步。

  “是我。”

  許輕言定了定神,看清來人後,心頭一松,回過身慢慢關上門,換好鞋,走進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

  “不認我是吧。”

  許歲年看著女兒冷淡的模樣,也沒生氣,就站在客廳,看著她進進出出。女兒看上去是乖乖女,實際上骨子裡倔強的很,當初,他以為事情過去了,父女之間沒有隔夜仇,過個一段時間,就好了 。

  沒想到,這一過就是這麼多年。

  “你這幾天去哪了?”

  許輕言回到臥室,拿出一隻袋子,開始收拾東西。

  “你們主任電話打到了我這裡,說你翹班了兩周。”

  “你媽給你電話,你也不接。”

  “我回她微信了。”

  許歲年愣了下,沒料到許輕言突然回他話,片刻後,他又說:“你回她說你在旅遊,你倒是跟我說說,你都去了哪,玩得工作都不要了。”

  “嗯,今天回來就是去交辭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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