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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得到允許的小夥伴,雪具都來不及拿便迫不及待地衝進一片皚皚白雪中。
雪具成了擺設,只套了襪子。天冷,杜亦的腳趾不自覺地分開卻被黑襪束縛得不得不併攏,眼裡的平靜沒了,層層水波紋凝成水珠剔透地掛在長睫上。
小夥伴見他這副模樣便問,踩雪玩是光腳好還是穿雪地靴呢?
緊接著不等得到答案,兩隻黑襪就被甩得老遠。
一個光腳,一個蹬著雪地靴,雪殼子踩上去有多悅耳呢?
一隻腳踏進去,另一隻腳再踏進去,兩隻腳前後搗弄,雪殼子咯吱咯吱的脆響,聽得小夥伴直樂,在白雪茫茫中,他暖得熱火朝天。
很快,智慧機器人感知到雜亂,自動運轉。
「把空調打開。」
光腳玩雪,傻子行為,要樂趣也得講究溫度。
但過家家的行為自己人見著可以,別人瞧見不行,玩雪還得偷摸的。
「你去廚房,別出來。」
機器人遵從主人的指令推動著圓咕隆咚的身子滑進廚房,「善解人意」地關緊門。
雪,原本純白的世界開始五彩斑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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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如魚似水第五天
雙眸能清晰地視物是在第二天清晨,杜亦窩在溫暖的臂彎里被柔軟的毛毯裹著,渾身清爽。
「再睡會兒,隊長。」
余賢摟著他,另一隻手好像握著個什麼東西。
杜亦歪頭盯了好一會兒才確認竟是根冰棍,他眨巴兩下眼不明白小狼崽為何一大早就嗦上了冰棍。
「我渴了,想吃冰。」杜亦湊過去些,眼神夠著余賢手裡白花花的方塊。
「你胃不好,不能吃。」
冰箱裡還存著余賢上次買的老冰棍,他口乾舌燥取了根剛鑽進被窩攬過杜亦,人就醒了。余賢沒來得及藏,只得解釋道:「我降火。」
「嗯?」杜亦的視線挪到那雙藍眸上,不解地詢問。
「我是……」
余賢想了想有些窘迫,他哪裡好意思說自己干吃不飽,夜宵吃了三四頓都不飽?這會兒人在他懷裡輕輕蛄蛹兩下,余賢的手心腳心又開始冒汗,他咬了一大口冰棍,口齒不清道:「我就是突然饞了,想吃冰棍。」
「哦,」杜亦暗自勾唇,「你拿過來,給我吃一口。」
「聞聞味得了。」
潔白的小方塊遞到杜亦跟前,清涼感撲面而來。
杜亦充分發揮了他身為行動一隊隊長的誘敵能力和敏捷度,先是垂眸安靜地盯著瞅了會兒調走了余賢的注意力,隨即飛速地咬下一小口。
「隊長——」余賢的手挪開些距離,口中拖長音喊著。他倒是真沒想到他的隊長會這般孩子氣。
「就一口。」杜亦比了根手指,他嘴裡含著冰話說不清楚。
「那你含在嘴裡,過會兒再咽下去。」
「嗯嗯,」杜亦連連點頭,得到了滿足的模樣乖巧極了,他拉過余賢的手貼在臉頰上,「你摸,是暖和的。」
杜亦嘴裡有東西又想說話,特像個絮絮叨叨的小朋友嘀嘀咕咕說著沒人能聽懂的話。余賢反倒成了孩兒媽,模糊不清的每個字都讓他給聽得明明白白。
「是挺暖和。」
杜亦閉嘴了,眉眼偷摸地彎起。
冰棍吃了,但覺沒睡成。
兩人飯都沒來得及吃就接到了任務通知,余賢勉強搶了點時間為杜亦熱了杯牛奶,便直接乘智浮車到了目標地。
目標地在甘城一棟辦公樓的第三十一層,上班時間,人不少,腥氣很足,杜亦抬掌擋住余賢的視線。
「我沒事。」
余賢心裡頭暖得裝了個熱水袋似的,他低聲道:「隊長,我現在克服很多了,不怕了。」
行動一隊的另外兩人此時也已經抵達現場,幾人亮出證件撥開圍觀的人群,近身檢查傷員情況。
一名身著白衣白褲的細瘦男子正側躺在地上,面色慘白不似活人,他身下是大片的血紅,整個人宛如侵泡在紅油麵湯里的一根白色麵條。
「出了好多血,可真嚇人。」
圍觀的距離遠了,但並不影響他們大肆討論。再看辦公區的工位上哪兒還有人,這血男似乎變成了上午的重點工作內容。
「血從褲子底下流出來的,怎麼回事啊?」圍觀中有人假模假式地捂眼睛。
「他早上來沒坐一會兒忽然就倒下了,不會是昨天被……」
「不能吧,他不是有對象嗎?」
「那又怎樣?他不是異者嘛,本來就跟咱們常人不一樣。」
杜亦隨身帶的異者檢測儀閃動,行動一隊簡單地為男子做了檢查,血流量不小,現場無法止血。杜亦飛速吩咐隊員:「用最快的速度把人送到醫療中心,別亂說話,直接找貝北。」
飛行器轉換成兩座一床的智浮車直接浮在三十一層窗外,藍色的殊力波將男子包裹住平穩地送到智浮車后座的床上,余賢送走兩名隊員後收回殊力迅速回到杜亦身旁。
杜亦的目光停留在男子工位放置的小白瓶上,瓶底殘留著指甲蓋大小的乳白色液體,他戴著黑手套拿起瓶子晃了晃,液體似是長在瓶壁上一動不動。杜亦的視線移到小白瓶旁的注射針劑,他刻意壓低聲線,用只有餘賢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這東西有問題。」
兩人剛到審異局還沒等回行動部就接到了貝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