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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崽歪在他的睡眠艙門口,高高的個子蜷縮成一小團看著都累。杜亦胸口的漣漪一圈一圈地漾起來,歡喜又雜著心疼。
師笙識趣地鑽進睡眠艙,速度飛快卻沒驚出半分聲響。
杜亦輕手輕腳走近余賢,小狼崽有感應似的迷迷瞪瞪睜開半隻眼,隨後雙目慢慢瞪大:「隊長!」他的聲音有些發啞但難掩喜悅,「你回來了,累不累?」
「怎麼不好好睡。」杜亦沒答彎腰攙起他輕聲問。
「心裡頭惦記你,在裡面睡不踏實。」余賢回得很自然。
杜亦打開睡眠艙直接將人帶進去,余賢立即醒得徹底了,醒得不能再醒了。他緊抿著唇眼睛滴溜溜地轉,不知道看哪裡好。
「怎麼了?」杜亦的嘴角緩慢地揚起彎彎的弧度,「與你的沒什麼不同。」
「大不相同!」余賢語氣極為肯定。
簡單地脫下外套,杜亦躺下拍拍身旁的位置:「擠不擠?」
「不擠。」余賢輕輕貼過去眨巴幾下眼,指尖在純白的被子上點啊點就點到了杜亦的手邊,敲了敲。
很快,門就開了。
杜亦捉住他的一根指頭:「小漁,睡吧。」
聲音有些模糊了,仿佛夢囈。
「隊長,穿著衣服睡嗎?會不舒服。」
「嗯?」杜亦閉著眼,鼻腔里輕哼了聲,低得聽不清。
「沒事,安心睡吧。」
余賢側過身放肆地凝望著這張令他無比心動的臉,艙內的小燈昏黃,他聽得清自己心跳的聲音,劇烈到舒緩。杜亦胸前微微的起伏就像余賢的節拍器,他隨之一呼一吸。藍眸被眼前的人塞得滿滿當當又不會被忽略掉一分一毫,余賢心滿意足地喟嘆,他毫不猶豫地捨棄了睡眠時間。
他與他終於可以真正的同床共枕。
*
師笙很快就給了杜亦反饋,艾師去過臨星。
「你們認識?」
「嗯,」師笙神色幾乎沒有變化,聲音沉穩,「我爸媽是他的親生父母。」
師笙原姓施,艾師本來是叫師簫,他們是髮小。
師簫出生在源城富人區,是實打實的富家公子。十幾歲時被人劫持,後又被異族擄走,囚困在臨星長達兩年之久。
而施笙的親生父母在異族大戰爆發當年感染「燃燼」,不幸離世。在此之後,施笙被失去親生兒子的師氏夫婦所收養,改姓師,視如己出。
師氏夫婦為了尋找親子幾乎傾盡全部家當,賣掉了源城的別墅,搬回了老家望城。
如今,艾師再次回到多禧星,卻由一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公子變成個瘦弱乾巴的啞巴。
*
因為腳傷,余賢再次落隊。
只是,他此次的心情與從前不可同日而語。想杜亦等杜亦,一點都不無聊。
行動一隊幾人剛回來就見余賢杵著下巴望著杜亦空蕩的座位傻笑。鮑豹翻了個挺大的白眼:「咋的,一副望夫石樣兒。」
「隊長!」余賢「嗖」地竄起身,那架勢似乎能衝刺一千米再拿個頭名,哪有崴腳的樣兒。
「你的隊長在後頭呢。」隊員們嘻嘻哈哈地打趣。
余賢笑得春風滿面也不藏著掖著,猶如剛摘得桂冠的意氣風發少年郎,雙眸顧盼生輝地注視著款款走來的意中人。
「隊長!」
「嗯,」杜亦快走了兩步迎上他,笑道,「著什麼急,小心腳。」
小步蹦躂兩下,余賢自然地攬過杜亦的腰:「急,急得想天天跟你在一塊。」
「哎呀,」鮑豹還沒坐穩就咬牙站起身,「出去抽根煙。」
他招了招手,對著幾個嗑起瓜子嘻嘻看戲的隊員喝道:「幹啥呢?屋裡酸味多大,能待住啊?」
「待不住待不住。」
幾人非常配合地應和,路過戀愛味兒最沖頭的地方還頓了頓。他們不敢打趣杜亦,對余賢倒是不客氣:「小漁,喜酒喜糖啥的,別忘了給哥幾個準備。」
余賢被逗得無法,只得連連應著。人呼啦啦地一下子全走光了,瘦削的手掌就覆在了他的胸口。杜亦的薄唇貼在他耳邊輕聲笑:「給你美的。」
「我腳好了,隊長。」
「真的?」
「真的。」
自崴腳後在杜亦的睡眠艙趴了近兩個月的余賢終於被帶回了家。
順便,還成為了開門的鑰匙。
智浮車上坐立難安的余賢,在門關上的剎那間釋放了狼獵食的本能,蟄伏的熱火竄到藍眸里不遮不避地緊鎖著杜亦,雙臂裹住他的身體直撲向沙發。
「小心腳。」杜亦被他帶得雙腳幾乎離地,又不得不出聲提醒。
三個字暖洋洋地鑽進余賢的胸口,他開心地傻笑,他的鼻腔里全是杜亦的氣息,他就要束縛不住自己了。
鼻子裡哼了聲作回答,余賢熱極了。
他們有一陣沒回家裡住了,屋裡頭冷颼颼的,空調都沒來得及開,但余賢熱極了。
他熱極了,或許……或許需要玩雪來降溫?
余賢欲言又止,半天才平順呼吸,雙眼小心翼翼地詢問杜亦。
杜亦慢慢將視線從青筋暴起的手掌移到余賢飛滿紅暈的臉頰,笑了。
可真要命。
杜亦挑挑眉。
怎麼辦?小夥伴想玩雪,就讓他玩會兒吧。外頭冷就搬屋裡玩,弄髒了鞋子和衣服,大不了他來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