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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休息室,徐荼是聳著頭的。
茫然大過恐懼更大過無措。
空降下來的二代,想也知道會面臨怎樣的處境,徐荼不懼,她更不知道,要做些什麼?
所以看到坐在沙發上,處理著工作,看到她來將眼鏡取下,眼底有淡淡的倦色,卻抵不住骨子里的運籌帷幄的男人,徐荼幾乎瞬時就忘記了之前他們的齟齬。
就像是融入骨血里的親人,饒是再大的爭吵,再多的憤恨,也總能在頃刻間,因為彼此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個擁抱而消融。
她沒有在父母身上感受過的這種安全感,徐又焉全都給她了。
徐荼向前走了兩步,在徐又焉的膝前半蹲了下來,仰頭看著他的眼眸,「四哥,爺爺說要把幔京給我。」
眼鏡被放在一旁的紅木桌上,徐又焉長臂一伸,把徐荼拉起,放在了旁邊的位置上。
「爺爺比我想像中的著急啊。」
「徐荼,」他突然叫了她的名字,看到她眼眸迷茫的看向他的時候,到底憐惜占了大半,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是不是告訴爺爺,不論何種情況,你都不會跟我在一起。」
第二十二章
徐荼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可聯想到爺爺問她,徐又焉是否跟她表白,她大概就可以明白。
徐家兩個最聰明的人,拿她當棋子,暗自較勁。
徐荼點了點頭,算是給了他一個肯定答案。
徐又焉便沒再多言,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便起身說了句,「走吧。」
走出雁紫湖的時候,恰好太陽落山,只留下最後一抹餘暉,映著整個湖面像是一副濃墨重彩的油畫。
湖面的天鵝緩緩遊動,閒適而優雅。
「你知道爺爺為什麼喜歡這裡嗎?」
徐荼搖了搖頭。
「因為這裡離靈覺寺最近。」
徐又焉沒有想繼續說的意思,徐荼也不想問。
兩個人前後走著,一直到上了車,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他把人送到了孫載怡家樓下,又當著徐荼的面,安排彭宇去整理幔京的資料。
最後只說了句,「年後我也會回京市一段時間,若是有什麼困難,隨時找我。」
距離拿捏得當,像個成熟穩重的長輩。
徐荼說了聲,「謝謝四哥。」
就眼看著車子駛出小區大門,消失在路的盡頭。
不知道為什麼,徐荼有一種隱隱的預感,這次之後,她跟徐又焉怕是很久都不會聯繫了。
彭宇幾乎是連夜整理出了幔京的所有資料,第二天一早就發到了徐荼的郵箱裡。
她坐在孫載怡家的沙發上,叼著麵包片,盤著腿,一頁頁的看著那些密密麻麻的材料。
上到管理層,下到保潔阿姨的人員信息,最早可以追溯到幔京剛剛開業至今的所有帳目明細,甚至包括與各大政/府/部/門,採購單位等往來的財務證明。
明的暗的,一應俱全。
就連目前客房部經理與前台女性之間的不正當男女關係都存在在這份材料中。
這樣一份資料可以在一夜之內拿出來,只能說徐又焉早就猜中了爺爺的打算,提前為她做了安排。
徐荼不是學會計的,雖然經濟大類在外人眼裡不分家,但其實截然不同,所以這些資料,她足足看了三天。
以至於最後孫載怡看不下去,拎著徐荼的耳朵就要把她揪下樓去散步。
「徐小五,你在孵小雞嘛,一動不動的。」
「赫爾辛基下雪的時候,我可以半個月不出門的,這才三天,小意思。」
徐荼一邊說著,一邊在幾個關鍵崗位的管理層的任職簡歷上畫了兩個圈。
很多時候深處其中看不出問題,但作為旁觀者,僅僅通過簡歷,都可以看出整個酒店內部的派系鬥爭問題。
分管客房服務的總經理姓趙,徐荼問了徐清源,是他父親趙重贊的表弟,趙珂丞,90年生人,算不得年輕,但四年前才進入幔京,就一舉做到了這個位置,是誰的人就顯而易見了。
另一個主管經理負責餐飲服務,姓滕,今年四十八歲,是從幔京成立就一直在這裡工作的老員工,人雖然能干,但與供貨方關係緊密,幔京近十年的採購人員都未曾變過。
這在任何企業都是大忌。
更別說還有負責前台的總調度,負責會務的會務部,迎賓部等等。
幔京作為一個成熟的一線城市標杆性的酒店,每一環都盤根錯節。
爺爺這種時候把幔京扔給她,還真是老謀深算。
徐荼叼著筆,在紙上畫著各種人物關係圖。
孫載怡看著她攤了一地的紙,伸腳踹了踹,咬著下唇思忖了許久,「小五,你把我帶走唄。」
徐荼還沉浸在關係網中,冷不丁的聽孫載怡說了這麼一句,沒當回事,還以為是她日常示愛的話語,頭沒抬起來,敷衍的應著,「行,我走哪都帶著你,我最愛你。」
「不是這個意思,」孫載怡坐在了徐荼旁邊的沙發上,撫住徐荼的肩膀,愣是讓她抬頭看向自己,「我去給你做助理,總經理助理,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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