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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
她討厭死他這種有事不吭聲的毛病了,忍不住抬手捶打他。
親到最後他鬆開她,也不讓她看他,仍舊埋進她頸窩裡,悶悶地道:「爺爺奶奶過世了。」
「什麼?」林愫卿呼吸微滯,整個人都愣住了,她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你怎麼不告訴我呢?」她搖晃他的身體,語氣里儘是哽咽。
「就前段時間,一個月內他們都…」梁靳陽哽住,他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落,「他們相繼離世了,他們都不要我了,林老師…我好痛…」
梁靳陽壓抑了許久的心情終於在這一刻釋放出來,他抱她抱得很緊,像是要將人揉進懷中,哭聲悶悶傳入她耳中,林愫卿好心疼。
她回抱住他,眼眶裡溢出來的淚默默地往下流淌,她愣了好久,才從他告知的事件中回過神,她哽咽道:「梁靳陽不哭了,我還在呢,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
她要是知道她就跑回去陪他了。
「對不起…」
梁靳陽搖頭:「不要說對不起我的話,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不告訴你是怕你傷心。」
「但現在我實在憋不住了,我…」梁靳陽剛止住的眼淚又往下流,「我覺得我好像抑鬱了,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我太痛苦了。」
梁靳陽蹲了下來抱住自己的頭,痛苦地捶著腦袋,林愫卿急忙抱住他,扣住他雙手,不讓他傷害自己。
「沒事的沒事的,我在呢,我會一直陪著你,再也不丟下你了。」
「爺爺奶奶只是提前去給我們布置好家了,他們並沒有真正的離我們而去,他們化作天上的星星一直陪伴著我們啊,你要是想他們了就抬頭看看天,他們一直陪伴著我們呢。」
「所以你不要一直沉浸在悲傷里,爺爺奶奶看到你這樣子也會難過的,生老病死是人生的常態,他們那麼愛你,怎麼捨得你這麼難過,他們要是知道你這麼痛苦那他們得有多傷心啊…」
「我跟你回西北,我們回去看看他們。」
…
回去的第一天倆人去祭拜了二老。
老家沒有老人在後似乎總透著一股淒涼,此時此刻便是,院中不再是整齊乾淨的一面,散落的殘葉、滿地的灰塵以及滿屋子霉味,都讓人感到一陣陣心酸。
倆人先把房子打掃乾淨後才前往墓地祭拜爺爺奶奶,林愫卿同梁靳陽拜了三拜後,她站定了良久,才同爺爺奶奶說起她這兩年在閩省發生的事情。
同他們說她現在已經畢業了,很抱歉她並不知道他們離世的消息,這麼久才來看望他們。
想起來爺爺奶奶說他們這輩子沒看過海,也從未去過南方城市。她同他們提起海的樣子,海是藍的,海浪洶湧、沙灘乾淨,一到夏天就會有很多人去旅行,人山人海…
南方氣候炎熱,四季如春,入眼全是碧綠的顏色,那裡是與西北截然不同的景象…
很遺憾他們沒能看到…
林愫卿說了很多,說到最後她看向梁靳陽,淺笑地同他們說道她會和他好好的在一起的,請他們放心,他們不會再分開了。
看完爺爺奶奶,倆人留在老家住了一個星期。
期間林愫卿問起關於他的工作。
倆人和好這麼久,她都還沒能問出來他的事。
倆人就坐在院門前的石墩上眺望遠處的落日,粉色的顏色染紅了半邊天,她的目光落回到他的臉上,最近他的睡眠依舊很差,黑眼圈常掛在他眼下,林愫卿經常半夜醒來看見他仍睜著眼睛不睡覺。
睡眠不好,身體也跟著不好,林愫卿都感覺他瘦了很多。
梁靳陽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跟她提起,他在邊境那邊的工程。
工程已經結束了,他目前屬於無業游民。
「有一年爺爺奶奶勸我去找你,可那會兒我顧慮的事情太多了,他們一年比一年老,我根本不敢走太遠,再加上工程是簽了合約的,也不能直接丟下。」
「所以哪怕那時候很想你也不敢走,就想著工程結束了再去找你。」
梁靳陽偏頭回望她,抿了抿唇,輕聲問她道:「會怨我嗎?」
林愫卿搖頭:「怎麼會呢,該怨的人是你才對。」
梁靳陽輕笑出聲,揉揉她的頭,嘆了一口氣:「我們錯過太多陪伴彼此的時刻了。」
「我聽裴莉說你和你父母吵架跑出來住了,那時候很想給你發信息,但又不敢。所以只能不斷在朋友圈裡發一些動態,分享我的日常讓你看到。」
「我都看到啦。其實還好吧,都過去了。他們倆老是喜歡吵架,我受不了,就也跟著吵,後面我爸喝多在家鬧事,我氣不過就跑出來了。」
「那現在呢?」梁靳陽問她。
林愫卿不懂他問什麼,迷茫地看他一眼,眨了眨眼睛。
「你爸現在怎麼樣?」
「他不喝酒就沒事,但我現在懶得回去。」
梁靳陽嘆息,手臂攬過她的肩:「勸他戒酒吧。」
「難。」林愫卿撇了撇嘴,「他就那點愛好了,管不了,也不想管。」
所以她便只能遠離。
梁靳陽也很無奈,嘆了一口氣,倆人不禁對視了一眼瞬間便笑出了聲。
「我沒啥大問題,我後面離開家後一直在忙學業,沒空讓我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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