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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俞白拽住了她。
他掌心熟悉的溫度卻似在綿綿早已支離破碎的心上撒了一把鹽。
綿綿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疼死了，她緊緊咬著自己的唇，血腥氣衝進她口腔的那一瞬，她被握著的手腕又倏然鬆開。
下一秒，她的肩一重。
靳俞白往她肩上披了件外套，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來，「外面冷，穿件外套再走。」
綿綿的心卻顫了下。
靳俞白還未反應過來，綿綿已經一把扯下那件外套，一把丟回他的身上，她的心是難過的，生氣的，絕望的。
嗓音是哽咽的。
心口的肉是破碎的。
她的視線早就被淚水模糊住，只隱隱感覺靳俞白好像要跟上來。
綿綿那時候整顆心都要碎掉了，她一把推開靳俞白又要遞過來的外套，聲音發著抖，卻很大聲，「你別過來！」
她發著顫，一點點轉身，朝門口挪去。
靳俞白真的沒有跟上來。
她的身後真的空無一人。
意識到這一點的綿綿在進了洗手間後，終於忍不住，抱著自己，蹲了下來，喉間溢出悲愴的哭聲來。
第286章 牆角
綿綿從房間出去時，靳俞白撥通了梁嶼的電話。
梁嶼進來時，靳俞白已經站在窗邊等待了，他的指間夾著根燃一半的煙，微弱火光將他皺緊的眉照亮。
他整個人似陷進一團霧裡。
梁嶼走過去，順著他的視線看到失魂落魄進衛生間的綿綿。
靳俞白轉過身來，將手臂上的外套遞給梁嶼，「幫我找個女護士去看看她。」
梁嶼接過來，正要出去時，窗邊的男人又問了句，「我以前對她很壞？」
靳俞白的眉始終皺著，眼神仍舊在窗外。
梁嶼心顫了下，安靜了那麼幾秒才回答，「是不太好，不然她也不會那麼恨你，畢竟這個孩子甚至這場婚姻都是個意外。」
靳俞白眉眼間透著股很深的疲憊，他又想起綿綿罵他的那句混蛋，胸口堵地很，偏偏什麼都想不起來。
按梁嶼的提醒，他忘了跟林眠分手後最痛苦的那三年，也忘了跟綿綿酒後失態後步入婚姻的那半年生活。
從綿綿的反應來看，梁嶼說的話不假。
但靳俞白不記得自己跟林眠有過太深的感情，他保留的那點記憶里，兩人還算和平分手。
他給不了林眠想要的愛，林眠出國了。
腦袋還是疼。
靳俞白背對著梁嶼，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男人心虛到冒汗的神情。
梁嶼先開了這個口，「你打算什麼時候跟綿綿離婚？這次林妹妹會鬧，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你想想，她當年賭氣要出國，遭了意外三年後才醒來，一醒來你娶了個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老婆，這換誰不瘋呢？」
還未等靳俞白回答，梁嶼又繼續添油加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綿綿在嫁給你之前，是有個感情很穩定的愛人的，但偏偏你們那晚過後，她懷孕了……」
靳俞白盯著早已沒有人影的衛生間門口，說了句，「她恨我很正常。」
他說這話時，有裊裊的白煙從他微微翕動的薄唇間緩緩飄出。
梁嶼看了眼靳俞白情緒不明的臉，剛想說什麼時，靳俞白說了句，「你找個女護士去衛生間看看她。」
話題被迫終止。
梁嶼眼眸里暗潮翻湧，他應了一聲，又問靳俞白，「你要不要去看下林眠？我感覺你們也需要好好談一下。」
靳俞白聽到這句話，眼神從下邊收回來，低嗯了一聲，隨手將煙掐滅，問了句林眠的房間號。
梁嶼將房間號說給他聽，兩人一同出了病房，方向卻剛好相反。
綿綿不記得自己在黑暗裡蜷縮了多久，只覺得整個人都特別冷，但她不想要出去，只想要短暫地逃離一下殘忍的現實世界。
也是這時候，梁嶼進來喊她，「綿綿？」
綿綿的身體在黑暗中動了一下，卻不應聲。
梁嶼卻在她那間隔間前停下來，敲著門，語氣很焦急，「綿綿，這裡冷，你快出來吧，你不要難過了，他那種人不值得你為他掉眼淚。」
綿綿還是蜷縮在角落裡，沒有吭聲。
梁嶼又說，「你知不知道你走後，他就去找了林眠？」
第287章 黑貓
綿綿的臉始終埋在膝蓋上，一句話都沒有回答梁嶼。
梁嶼在外面等的很著急，又說了句，「你不考慮自己，也要考慮一下孩子吧？你現在還在孕期，如果凍感冒了，孩子也會受到影響的！」
這句話終於讓綿綿有了一點反應，她將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腹部上，卻好似有了一點力量。
她很慢很慢地從地上起來，開了門。
梁嶼見到她出來，立馬心疼地將外套披到了綿綿的肩上。
綿綿的視線落在那件略微眼熟的外套上。
梁嶼目光微閃，「靳哥不知道我拿了他的外套，你別嫌棄這件外套，我只想要你跟孩子好好的，別凍著最重要。」
綿綿沒說話，但也沒有將那件外套扯下來。
梁嶼鬆了口氣，又很小心地問綿綿，「你要不要去看下靳哥跟林眠？他倆……」
他話說一半又頓住了。
因為綿綿根本就沒有聽他講話，而是自顧自往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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