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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頭緊緊皺著，像是在說一件異常重大的事情一樣。
靳俞白心跳了下，下一秒，綿綿又說，「我看到你的黑眼圈了，你最近肯定睡沒幾個小時……」
說到這，她的眼淚竟然啪嗒啪嗒地掉下來，她咬著唇，帶著哭腔說，「你太辛苦了……如果你提前回來，需要這麼辛苦，我……我寧願不要這個禮物，我希望你吃好睡好就行……」
靳俞白怔住。
他從來不知道她感性到這種程度……
也沒有想到認真工作也能被人心疼……
身邊向他無止境索取的人太多，她卻什麼都不要，只要他吃好睡好。
靳俞白看綿綿的眼神突然有些複雜，他喉結上下滑動了下，語氣竟有些像在哄著她，「我工作不辛苦。」
綿綿吸了吸鼻子，眼睛還是紅地厲害。
靳俞白是真沒有見過比她還能哭的人，眉心跳著，又開了個話題，「我餓了。」
這個話題果然成功轉移了綿綿的注意力，她的眼淚成功止住，心情立馬好了一些，她像是獻寶似的，將地上的菜一樣一樣地翻給他看，「還好我今天提前買了菜，你看，你想吃的菜，我都買了，茄子，雞蛋，西紅柿，冬瓜，魚……」
說到菜，綿綿眼睛亮亮的，也沒有平常那麼拘謹，她蹲在地上，仰著頭跟靳俞白分享自己在菜市場的買菜心得。
她說她整個菜市場都買熟悉了，知道哪裡的阿婆東西便宜又好吃，哪裡的阿婆不好講價，也知道哪些蔬菜一看就不新鮮。
那些別人覺得枯燥的生活，在她嘴裡，全變成了生動的場景。
夕陽沉下，橘色的光斜斜地落在綿綿烏黑的眼睛上，她蹲在地上，那么小一團，卻像是會發光一樣。
那是靳俞白從來沒有想像過的畫面。
生活原來是彩色的。
第135章 握住
靳俞白提前出差回來，綿綿心裡高興，燒了滿滿一桌菜。
燒完了才發現，她竟然忘記煮米飯了。
綿綿一手握著飯勺，一手捧著大碗，面對著幹淨到反光的鍋，突然有些無措。
靳俞白處理了點工作上的事情，下樓去廚房找人，還沒到門口就看見她愣愣地站著，身體緊繃著。
他眉心跳了下，推開門問她，「怎麼了？」
綿綿倏然醒神，表情竟然像是要哭了，她咬著唇，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攥著飯勺和碗的手指關節竟有些微微泛白，「對不起……」
她一開口就是道歉，靳俞白愣住，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反應，綿綿便嘴唇動了動，一顆豆大的淚直接滾了下來，嗓音帶著哭腔，「我忘記煮米飯了……」
這一點小事竟然也能讓她哭出來，靳俞白既無奈又有點好笑，他走過來，將她手裡的東西撈走，放在灶台上，又將人攬住，往廚房外帶，「忘記了就忘記了，有什麼好哭的。」
他剛回來，她就哭了兩次。
靳俞白自己都不知道他這會的語氣是在哄人，「我又不是非得吃米飯。」
米飯那兩個字又觸及綿綿的淚點，她的眼睛紅紅的，哽咽著說，「你難得提前回來，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我好沒用……」
靳俞白的表情卻漸漸嚴肅起來，他扣著她的肩膀，將她帶到餐桌前坐下來，「坐好。」
綿綿掉眼淚的動作一滯，有些愣愣地抬眼，卻撞上他那雙漆黑的，翻湧著幾分戾氣的眼睛。
靳俞白似乎有點生氣了。
可這種生氣跟以往的生氣似乎不太一樣，綿綿能感覺到他不是因為自己沒有煮飯而生氣，也不是因為她哭而生氣，她突然有些茫然。
下一瞬，靳俞白寬大的掌心倏然包住了她搭在膝蓋上，無措顫抖的小手。
綿綿的手指被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捏開來，很輕地握住了。
他低冷的，帶著點正經的嗓音清晰無比地滾進她耳膜里來的那一剎，她的心跳也漏了半拍。
他說，「你會做飯，會彈琵琶，怎麼叫沒用呢？」
靳俞白的身上帶著淡淡的，好聞的薄荷香氣。
薄荷本來是涼的，可他握著綿綿手指的溫度卻那樣溫暖。
那是綿綿第一次知道靳俞白原來也是溫柔的。
這股溫柔像是一團明亮的火，能夠輕易吸引一個女人毫不猶豫地為他飛蛾撲火。
沉沉夜色下，靳俞白連低下的眼睫都是溫和的。
那一刻，綿綿的心跳地很快很快，她看著他像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忍不住失了神，卻也止住了眼淚。
靳俞白不知道她心裡頭思緒翻湧，他只知道她止住了眼淚，模樣很乖。
他漆黑的眸動了下，突然翻開她的掌心，骨感的手指落在上面。
他開始在她的掌心上寫字。
他寫的很慢很慢。
靳俞白的指腹帶著點繭，同綿綿掌部上的繭很輕地摩擦著，激起一層酥酥麻麻的癢意。
他每寫一個字，都會抬眸，同綿綿那雙暈著水霧的小鹿眼撞上。
他什麼話也沒有說，似乎只是在確認她沒有走神。
綿綿的心跳地飛快，他的手指是那樣漂亮，那樣骨節分明，也那樣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要寫進她的心底那樣。
他先寫了兩個字：軟軟。
綿綿的心顫了下，又看著他又寫了三個字：要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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