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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女倆說了好一會兒話,方才分開。

  初盈等著丈夫回來吃晚飯,哪知道等到天黑還沒回來,不免擔心,叫了甘糙,“讓廚房的人晚點開飯,我過去看看你們大爺。”

  猛地一起身,一陣頭暈眼花趕忙慌亂抓人。

  “奶奶!”甘糙扶住她,擔心道:“書房那邊水氣重,奶奶身子骨弱別去了,我去請大爺回來就是。”

  簡媽媽卻道:“要不要叫大夫過來瞧瞧?”

  “不用。”初盈擺手,----小叔子才死,婆婆病倒,自己要是這會兒叫大夫,不知道還以為故意裝病,說出去不知道生多少口舌。

  簡媽媽心裡也是大致明白,眼下的確不是請大夫的好時機,只能留心觀察著,不免有些焦躁,----本來大夫還讓好生靜養的,可是眼下哪裡能夠?無奈道:“奶奶歇著,我過去看看大爺。”

  正說著,就聽外面的小丫頭喊道:“大爺回來了。”

  初盈迎了上去,“怎麼這麼晚?”

  謝長珩淡聲道:“宮裡送出來消息,太后薨了。”

  ----如果兄弟沒有去世,母親沒有病倒,自己或許還能高興幾分,只是眼下哪裡還顧得上?自己家的事都亂成一鍋粥了。

  一想到年紀輕輕去世的兄弟,心內又是一陣絞痛。

  “太后薨了?”初盈怔了怔,不會是……,反正太后這一去,對傅家、謝家都是好消息,對皇帝也是,孫家的牽絆再也不復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龍年好~~~~~~~O(∩_∩)O~

  142、將傾(中)

  孫家很快又了動作,孫厚以自己年高體邁、身體漸老為由,上折辭去所有官職,言明要在家頤養天年。

  ----算是明智的,不然等待皇帝發作多半就是抄家。

  皇帝假意挽留了一番,同意了孫厚的請辭,仍然保留著忠毅伯的恩爵,畢竟這只是個虛名兒,朝廷不過多花一點銀子的事兒。

  孫厚再怎麼說都是他的舅舅,不好在太后剛走的情況下,就趕盡殺絕,更何況還有南邊燕王的事吊著,孫家早就不是關心的重點。

  一番交接,居然進行的十分客氣平和。

  到了八月里,嫁去田家的謝姝有了身孕,田家的人過來報喜,孫家二房也跟著來人走動,頗有幾分親戚間的熟絡勁頭。

  只可惜趕上謝家出了喪事,謝夫人只說了一聲“知道了”。

  初盈本來身體就不好,還要伺候婆婆,照看丈夫和兒子,也沒有空親自過去,只是按著規矩送了東西,給小姑子道喜。

  接下來,喜事一件挨著一件的不停歇。

  九月里傅兆昌娶了媳婦文氏,初容總算生下了一個兒子,取名全哥兒。

  沒隔幾天,又出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是個皇子!”初盈聲音欣喜,----姐姐又給皇帝生下了一個皇子,雖說前頭有兩個了,但是誰會嫌兒子多呢?特別還是作為一國之母的皇后,只有皇子多,在後宮裡的份量才夠重,地位才更加牢固。

  “皇上賜了名字,叫祿哥兒。”謝長珩的眸子深處,始終帶著一絲黯然傷神,這些喜事教他提不起興趣,只淡淡道:“洗三的時候,你正好可以進宮去瞧瞧。”

  “嗯。”初盈知道丈夫的心情,沒再多提這件事,轉身去逗爬來爬去的兒子,拿著撥浪鼓誘使他往前走,“過來。”

  重哥兒抓了幾下抓不著,急了,咧了嘴就要哭。

  “給你。”初盈趕忙把撥浪鼓遞給他,微笑道:“不哭,不哭。”

  重哥兒坐在榻上,一手抓了撥浪鼓胡亂搖著,“咚咚”亂響,惹得他一陣笑聲,露出一對小白牙,不過樂呵一陣又不玩兒了。

  謝長珩站在旁邊,看著神色溫柔似水的妻子,天真無邪的兒子,心裡軟了軟,----總算還有一處讓人休憩的地方。

  眼前那單薄好似春花的身軀,纖細嬌弱,再想起方才只顧自己的情緒,還要讓妻子來體諒避諱,覺得有些小小愧疚。

  ----又有一些詫異。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自己居然放下了壁壘,在妻子面前這樣放肆心中情緒,又覺得荒唐可笑,總歸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把擔子推給婦人扛著?

  “阿盈……”

  初盈慢慢回頭,覺得對方的情緒有些奇怪,但還是微笑著,“怎麼了?”她並不知道丈夫的心思,只是笑道:“你瞧重哥兒,仿佛上面也要開始扎牙了。”

  “嗯。”謝長珩輕聲,從後面溫柔的抱住了她。

  初盈覺得氣氛和平常有些不一樣,正在私下琢磨著,沒還沒想明白,對面的重哥兒就不願意了。像是被人搶了心愛的東西,依依呀呀的,一頭扎進了母親的懷裡,好像在說母親是屬於自己的。

  惹得初盈一陣大笑,“好乖乖,還知道爭人呢。”

  謝長珩的心情也好了點,在兒子的小屁股上輕輕拍了一把,“臭小子。”末了又試了試,自己一摟著妻子,兒子就不願意,一離開又安生了。

  初盈過後說與簡媽媽聽,兩個人笑了好幾天。

  不過因為謝長瑜去世的緣故,還有婆婆謝夫人正病著,從來不在丈夫面前說笑,只在背後緩解一下情緒。

  簡媽媽私下道:“大爺總是這麼悶在心裡也不好,奶奶有空多勸勸。”

  勸?怎麼勸?

  自己從來就不喜歡謝長瑜,甚至因為前世的事,反而舒了一口氣,可是丈夫卻是失去了同胞兄弟,怎麼會不傷心呢?

  置身處地想一想,若是換做姐姐和大哥……

  初盈趕緊打住念頭,至親的人,便是想一想都不行,別說真的發生了。

  祿哥兒洗三禮的那天,初盈進宮去瞧了姐姐,一番禮儀忙完,才和母親一起進了寢閣,留下來說話。

  初慧扎了紅頭巾躺在床上,身邊是大紅襁褓的小皇子,目光愛憐,“我還想著是個丫頭,沒想到又是個小子。”

  “小皇子是有福氣的。”宋氏忙道:“前頭有兩個哥哥照應著,將來順順噹噹,皇后娘娘也少操點心。”

  初盈笑道:“娘說得是。”

  孫太后沒了,孫家的勢力倒台了。

  皇帝出了南邊的燕王心患,朝中已經蕩平,可以自由自在的伸展手腳,----要不是趕上太后國喪,只怕立刻就有人建議填實後宮。

  國喪只得一年,初慧能趕在這之前生下皇子,避免了和新人競爭,對後位又多了一層保障,只要小心翼翼不出錯就行。

  ----少了同仇敵愾的對手,帝後間反倒生分了些許。

  下半年裡,後面又出了三件喜事,十月里初珍出嫁,十一月里謝六奶奶進門,一件喜事挨著一件。

  不過這一切,都消散不了長房的低沉氣氛。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因為剛巧趕上了太后的國喪,皇帝不好用兵,燕王也不便輕舉妄動,----雖然藉口病重沒有入京奔喪,但總算相安無事。

  一眨眼,就到了年根兒。

  謝夫人的病不但不見起色,反倒有越發沉重的跡象,雖說她的年紀不大,但到底不是什麼好兆頭,府里的氣氛越發低迷。

  晏氏自丈夫去了以後,出了每天的晨昏定省,就一直躲在屋裡不出門。

  平日即便是見了人,也沒什麼話說。

  像是一朵開得正嬌艷的花朵,突然失去了養分,失了生機,眼神里少了平日的靈動機敏,說話做事都慢了半拍。

  初盈自己的精神就不大好,更無暇顧及旁人。

  和盛二奶奶商量起過年的事,今年不好熱鬧大辦,不過是按照往年的舊例,倒也沒費多少周章,一個下午就拍了板。

  日子寂寂無聲,唯一給大家帶來點歡樂的,便是重哥兒。

  他是正月初一出生的,馬上就要周歲了。

  上半個月裡,就對走路開始很有興趣,最喜歡扶著床沿來回挪步,也不嫌累,章奶娘去抱他,還會用他唯一會說的話,來表達不滿。

  “不,不不……”重哥兒掙扎不過,十分憤怒。

  初盈在旁邊笑道:“怎麼先學會這麼一個字?就知道不。”

  章奶娘摟了重哥兒在懷裡,哄道:“重哥兒乖,你現在年紀還小不能走太多,咱們把骨頭長結實了,慢慢兒來。”

  重哥兒眼睛一直瞅著地上,揮舞著一雙小胳膊,還想下地去。

  還是簡媽媽端了桂花糕過來,遞了一塊兒,方才哄住了他,“又松又軟,吃上小半塊兒都沒事。”

  哪知道重哥兒吃著香甜,吃完了好要。

  初盈柔聲道:“不吃了,等下晚上還要吃飯呢。”

  重哥兒不願意,堅持還要吃桂花糕,母子兩個僵持了一會兒,最終以重哥兒抗議無效,哇哇大哭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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