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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憂蹙眉:「原來那爆炸聲是你搞的鬼,可那又怎樣,十年,足以化成枯骨了,我就是看到了,這裡這麼多屍骸,我也認不出來。」
賀璧點頭,不知從哪掏出一根火折來,點燃那黃包,李溪之大驚,這在遠處威力都無比巨大了,這麼近豈不是全都要炸死了?!
旋即他將黃包一甩,扔至黎憂所在方位,扔完他便拉住李溪之的手朝前跑去,被她毫不費力地躲開,應是嘗過那東西的威力,她拉起地上的兩人就往前跑。
跑了不一會兒,身後便傳出一聲轟鳴,又是一陣耳鳴。
只此一遍是不夠的,賀璧便叫上李溪之一起,扔完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後一處,二人身上都沒了炸藥包,黎憂嗤笑道:「看你還能耍什麼花招?」
黎憂正準備放下手中提著的兩人,摸向自己的刀柄,卻見李溪之笑容詭異地掏出袖口裡藏著的最後一個炸藥包來,燭火點燃的一霎,所有人都瞧見了黃包上的火星子。
黃包一扔,賀璧躍身飛至跟前處,狠狠將其踢向深處,隨即掉頭就跑,黎憂只覺氣憤,無奈只能拉起二人同跑。
「砰——」
這一響竟是比那先前所有的加在一起還要劈天蓋地!
隧洞開始塌陷,無數巨石滾落,交雜,聲音嘈雜不斷,不斷吞斥著僅剩的空道。
*
沈離霧跑出來的一瞬間,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她看見就在不遠處,他爹、襲姑父、楊尚書、余司馬,還有顧牽白等一眾人馬都在新泥築外候著。
她跌跌撞撞地跑去,不顧一身的狼狽,大喊:「爹!」
顧牽白心下一驚,驟然朝那看去。
他等了許久,雖是等來了想要的人,可李溪之卻不在。
看到沈離霧一身狼狽,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剛想跑去追問人的下落,新泥築底下便爆發出震天駭地的炸響來,一聲,一聲,又一聲,緊接著,早已成廢墟的新泥築又陷落下地,從他們所在的角度看去,底下的場景卻讓人觸目驚心,心中酸澀。
數百名孩童的屍骸暴露在陽光下,有的早已化為膿水腐朽,有的早已化為白骨,有的甚至還保留著完好的面貌,堪堪一雙目無生氣的眼半睜不睜著。
沈離霧聽到聲音,怔在了原地。
無名的悲傷湧上心頭,她癱倒在地,沈岩急忙去攙扶著人,襲世符很是著急地問:「阿霧啊,我家清清呢?」
「爹!我在這!」
李溪之的聲音驀然響起,本已絕望的顧牽白猝然抬眸,發了瘋似的奔向李溪之,一雙臂彎攬住瘸腿而來的人,力道大得似要將其揉碎,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拍了拍他。
「好啦,我這回沒拖你後腿吧?」
顧牽白啞聲道:「好極了。」
襲世符走上前來,拍了拍顧牽白:「顧廷尉?能否讓我這個爹看看我的女兒啊?」
顧牽白僵持了一會兒,思索了其中利弊,這才鬆手。
襲世符見人鬆手,便抱著李溪之抱頭痛哭:「哎呦我的清清啊,嚇死你爹我了。」
李溪之安撫道:「好了爹,我這不是好好的。」
黎憂走出來才發現自己被耍了,這二人竟是以炸藥的名義來騙自己出洞,想要扔下人就跑,抱著下次再來的想法,可賀璧叫住了她。
「新泥築全塌了,你不想去看看麼?」
黎憂身形一僵。
她接受了這個提議,默默走到新泥筑前,望著滿片一覽無遺的屍骸,最後跪下身來,掩面哭泣。
吳深和覃孜王漸漸轉醒,吳深見到黎憂尚在,而覃孜王見自己已逃脫在外,又是驚又是喜。
顧牽白走到覃孜王前,厲聲道:「覃孜王,你以一己私利殘害少女塑金身像,殘殺幼童埋掩於皇室之土,目的便是為了以天理告知所有百姓,當今聖上不為明主,此刻是,十年前也是,你可認罪?」
覃孜王慢聲道:「顧廷尉說什麼玩笑,本王身受重傷,快些帶本王見醫官!」
吳深恭敬地拜著前方所有人:「廷尉所述,句句屬實,證據已全交由廷尉手中,我們但憑發落。」
覃孜王沉不住氣了:「吳深!你個賤人!胡說什麼!?」
顧廷尉睥著地上二人:「拿下。」
余開華揮了揮手,身後一眾士兵架起二人,往外拖行。
李溪之悄聲走到顧牽白身側,勾了勾他的手指,顧牽白側過頭,望見少女笑盈盈地歪著頭。
「事情辦完了,可以娶我了。」
第57章 死生契闊(一)
婚期定在了六月初八。
該全的禮數全都在這一期間悉數補盡。
四月底時, 顧梁梧和顧牽白帶著一應聘禮上門,數不清台數的聘禮沿著一條長街堆進了襲府,大大小小竟是擺滿了好幾個院子。
看得剛起床的李溪之目瞪口呆。
襲鶴遠和襲少州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
就是同皇室娶親相比也差不下半分。
自林苑一事後, 襲府上下都將李溪之看緊的很,不許她亂跑, 也千叮嚀萬囑咐著她,不僅如此, 沈湘吩咐著金繡需得無時無刻地跟在她身邊,不管李溪之怎麼說,也不能讓金繡離開她半步。上回沒注意便叫她跑進新泥築的洞底下去,險些給炸死, 上上回也是沒看住, 險些給那群瘋子一般的假僧們拉去渡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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