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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憂放聲大笑,笑聲極具諷刺。
「錯了。他是我同血同脈的哥哥。」
李溪之暗自訝異,難怪在春水館的時候,就覺得他們兩人有些相像,竟是這般關係。
覃孜王聽聞愣了愣,後又呵笑道:「怪不得,真是蠢貨,竟為了一個多年沒有交集的血親就壞我大事!」
黎憂氣急,提著刀又折返回去,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拿刀便已落在他右手上,斷臂夾雜著刀鋒的嘶鳴聲,直直滾落在旁,鮮血如噴泉般迸濺在他身側倚靠的石壁上。
「要不是他!要不是他!能言也不會被帶走!」
沈離霧緊閉雙眼,躲在李溪之身後,整個人都在發抖,「襲三,我怕!」
李溪之低聲道:「沒事,她現在矛頭不在我們這。」
覃孜王暈了過去。
「啊——」黎憂喊聲悽厲幽怨,「能言,你到底在哪?」
「轟隆」。
一聲。
「轟隆」。
又是一聲。
接連兩聲的爆鳴襲至整座隧洞,聲如雷鳴,直貫入耳中震出嗡嗡聲響,更有碎石擲落,鋪天蓋地地朝人身上砸去。站著的幾人來回擺晃著站不穩腳,直到那聲音漸漸停止,這才有了穩腳之勢。
「黎憂美人,做事別這麼絕啊,我將人帶走了!」
賀璧的聲音自後方響起,是從石室的方向而來,爆炸聲也是一樣。
漫天揚起的白色粉塵撲往黎憂的雙眼,她抬手去擋,賀璧便急匆匆帶走兩人,朝另一道路走去。
沈離霧邊跑邊罵道:「騙子!你怎麼才來?」
李溪之道:「顧牽白呢?我們現在去哪?」
不料他賀璧嬉笑道:「誰知道!」
跑了很久,三人見人沒追上,便不再跑了。
李溪之從袖間抽出匕首抵在正喘氣的賀璧脖子上:「你到底要做什麼?」
沈離霧驚道:「你的匕首不是?」
「做事總得留一手不是?」李溪之盯著波瀾不驚的賀璧,「你想炸了這,連同我們,跟黎憂還有覃孜王一起被炸死在這,但你為什麼又回來了?」
賀璧慢慢仰起脖子,故意往刀鋒處靠近,李溪之也不退讓,見了血後,他才停止靠近。
他發出一聲長嘆,涵蓋著莫名的情緒。
「我也想知道。可能是還沒活夠。」
不止她們兩個,他還想拉下吳深跟自己一起死在這,他知道吳深是沒什麼求生欲望了,自己同樣,可今日偏生又碰到了李溪之。
那時他在想,又多了一人陪他共死。
值。
可後來人去了,他又有些不舍了,很是奇怪的情緒在困擾著他的心。
也許他不該讓這麼一個有個性的姑娘跟他一起死。
還有一個活祖宗。
想到這,他驀地笑出聲來。
「走,沿著這條路,就是出去的路了。」
沈離霧拽著李溪之就跑,可賀璧仍停在原地不動,難免有些起疑。
「等等,你為什麼不走?」
賀璧:「吳深去解救黎憂了,他應該是不想讓她死的,我留在這,就是為了炸毀這裡,讓掩埋於地底下的屍骸重見天日。」
誰知黎憂的聲音乍地響起。
「你是說這個雜碎?」
黎憂一手提著被打的不成人樣的吳深走來,一手提著昏死過去的覃孜王,大刀佩在她腰間處,上面還淌著血,停下後便將人通通甩在地上。
「你們一個也跑不了,都得給我死在這。」
賀璧輕嘖一聲:「看來她已經瘋得沒救了,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男可對付不了他,真是不好意思,只能讓一個人先跑了,你們選誰?」
李溪之毫不猶豫指著沈離霧:「她。」
沈離霧也同樣是指著她:「讓她走。」
「沈離霧,」李溪之把刀鞘給她,「你出去,找人來救我,我相信你,要是見到顧牽白了,他看到這個就知道了。」
沈離霧皺著眉,「憑什麼我跑?就不能一起嗎?」
賀璧嘆氣:「總得來個人幫我拖延啊,不然都得死了。」
李溪之:「快去,你快一點,我們逃出去的機會也就多一分,黎憂她之前是殺手,沒人能打得過她,只能拖,你叫來人,我們就能活。」
沈離霧咬牙,拿著刀鞘便往賀璧指的方向直奔。
她暗罵:「襲三!每次都叫我做被人罵的事,你要是死了,我就在你墳頭上澆糞!」
黎憂雙目通紅,瞪著賀璧的眼中滿是戾氣。
「你覺得,你憑什麼能拖住我?就算放走兩個,我都不足為懼。」
賀璧從懷中掏出一捆黃色的小方包來,硫磺的氣味頓時散開,味道極具刺激性,原以為只有這一包,他又從腿上,手上卸下好幾包來,這是活生生把自己當成炸藥捆綁處了!
李溪之驚愕道:「你……」
賀璧笑著將炸藥包扔給李溪之:「別那麼驚訝,主要是不想引人注意。」
「區區這麼些東西就當阻我?」黎憂冷哼,「你在同我說笑麼?」
賀璧擺手:「誒?當然不是,這些可以讓你找到你的孩子,條件是讓我們走,你說這買賣划算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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