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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長羽當初怎麼說的?
戚楓孤身前往玄霖域,是為了向知夢齋定製趁手的法寶。
如果說這些全都是巧合,那巧合在知夢齋身上未免也太多了些。
她微微地翹起唇角,意味深長。
上次師徒相見太短暫,檀問樞跑得未免太快,可惜蒼天垂憐,這麼快就把她朝思暮想的好師尊再次送到她的面前。
「道友,不知怎麼稱呼?」守船修士見縫插針地問。
曲硯濃微微一笑,「我姓檀,檀瀲。」
遠天一道道流光閃爍,朝艦船的方向奔來,轉瞬化作一道彌天之網,將整個艦船當頭兜住,包括那些在虛空裂縫侵蝕下不斷崩落的星屑。
巨網收縮,罩住艦船,既是保護,也像是一種控制。
數道流光停在艦船十丈之外,為首的修士一身玄黃道袍,全然是上清宗普通弟子的打扮,唯有袖口的一抹紅,彰顯他身份不同。
「獬豸堂,徐箜懷。」他語氣冰冷,咄咄逼人,「即刻起,接手艦船,一併調查艦船崩毀事件。」
「糟了。」祝靈犀在船艙里喃喃。
「喲。」曲硯濃在甲板上挑眉。
第72章 子規渡(二二)
上清宗獬豸堂大司主徐箜懷, 聲名遠播,不僅是兇徒惡徒見了他害怕,就連普通玄霖域修士見到他, 心裡也要發怵。
「大司主熟諳宗門法度規則,上清宗一千八百卷條令規章, 無論大小,他都能倒背如流。」祝靈犀這樣介紹, 「別人我不知道,至少我認識的同門裡,就沒有一個不怕遇見他的。」
能讓性格板正, 做事一板一眼的祝靈犀如此形容, 徐箜懷恐怕不是一般的嚴苛。
「你們這個大司主,未免也太嚴格了一點吧?」申少揚撓著頭,咂舌,「雖說規矩是很重要,但法外尚有人情, 常理之外還有意外,咱們這一路風波雖然多,但守船的前輩還是盡力護住艦船了,不至於要被帶回去問罪吧?」
他說的是方才發生在甲板上的事。
玄霖域處收到了艦船上的求救,極為重視, 浩浩蕩蕩的流光趕來,為首的竟然是獬豸堂的大司主徐箜懷。當後者報出名字的時候, 整個艦船又是鬆了一口氣, 又情不自禁地發怵, 尤其是一直強撐著的守船修士,臉色驀然蒼白如紙。
而徐箜懷來到艦船上的第一件事, 就是命獬豸堂弟子拿下守船修士。
「守船不利,職司未盡,此其一;行徑鬼祟,遇事不報,此其二……」徐箜懷並不是胡亂抓人,他冷冰冰地站在甲板上,神色冷峻,言簡意賅地細述命人拿下守船修士的理由,「事發突然,詭異之處眾多,暫且扣押,留待調查。」
這麼冰冷無情的處置方式,直接讓整個艦船上的船客懵了。
如果讓申少揚來說,獬豸堂簡直是不分青紅皂白,一點也不講理。
「域內並不知道艦船在南溟遇到了什麼。」祝靈犀也不太贊成獬豸堂的做法,但她畢竟是上清宗修士,對宗門下意識地有回護之心,思索了片刻,冷靜地分析,「銀脊艦船的質量極佳,往往可以在四溟航行數次,可這次我們直接落得個分崩離析,宗門覺得蹊蹺,也是難免的事。」
不幸的巧合太多,真相也變得荒唐了起來,以獬豸堂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作風,必然要把這事裡里外外查個遍才算罷休。
「不出意外的話,守船前輩最後不會被問罪的。」祝靈犀安慰同伴,「獬豸堂其實還是很講道理的,只是有些不近人情罷了。」
富泱又在看他的憑單。
上了船後,他也如魚得水,就連艦船突遭虛空侵蝕後,他也成功敲定了兩筆不大不小的生意,忙得沒空抬頭。
直到聽見祝靈犀的話,他仿佛被逗樂了,抬起頭,輕快地笑了起來,語氣很閒適,「看出來獬豸堂上下一心,嚴守法度了,我相信就算是那些背景深厚的兇徒,也逃不掉獬豸堂的制裁——畢竟,獬豸堂剛才可是直接盤問了曲仙君的底細。」
「這普天之下,大約再沒有比仙君背景更深厚的人了吧?」
申少揚、祝靈犀和戚楓的神色都很微妙。
富泱的話十分耐人尋味,整艘艦船上只有他們四個人能聽明白:之前徐箜懷帶著獬豸堂修士來援的時候,曲硯濃正好站在守船修士的身側,甲板上空蕩蕩,只有他們兩人,自然引起了徐箜懷的注意。
徐箜懷命人拿下守船修士,又格外多看曲硯濃幾眼。
當時曲硯濃所在的位置離四人所在的船艙有點遠,從狹小的窗口只能望見曲仙君縹緲拔萃的背影,反倒是徐箜懷嚴正冷酷的表情看得分明。
「你是什麼人?」徐箜懷語氣冷漠,他這樣的人出現在哪裡,哪裡就像是刑訊室,甲板上明明被艦船的銀光照耀得瑩光璀璨,卻因為他的存在而莫名冰冷了起來,「艦船突遭虛空侵蝕,你不待在船艙里,來甲板做什麼?」
申少揚當時就倒吸一口冷氣。
其實細究下來,徐箜懷對曲硯濃的態度並不算很差,只是冷酷嚴肅了一點、咄咄逼人了一點,可能人家在獬豸堂審問刺頭暴徒太多,形成了習慣,遇到可疑的情況,下意識地用上了慣用的態度,速戰速決,以最快的速度逼問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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