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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禮求知慾很強,歪著腦袋問:「三師兄,五師妹有什麼心事?」
傅綾:「……」
她無法言明幫師父治病一事,只胡亂搪塞:「我能有什麼心事啊,不過是昨夜看話本兒看太晚,一時失了困意罷了。」
幾人正說著小話,忽見大師兄走了進來,神色略顯凝重。
成守忙湊上去問:「大師兄,你不是去見師父了嗎?怎麼被他老人家訓了?」
成文搖頭道:「師父他感染風寒,聲音啞得厲害,囑咐我觀內的事由我打理。」
成守咋舌:「病了?昨兒不還好好的嗎?」
成禮最是敬重師父的,小臉滿是擔憂,「大師兄,師父他可曾吃藥?」
成文嘆了口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師父處處都好,唯獨便是不喜吃藥,嫌湯藥苦澀,每回病了都是硬熬著。」
傅綾小聲說:「鐵打的人,也經不起這麼幹熬啊,要不我去和老師父說?有他老人家出面,料想師父不會再這麼……再這麼堅持己見的。」
她本想說「任性」,但話到嘴邊,想到師父是長輩,豈可如此形容?
成文道:「五師妹,師父雖性子寬和,但不喜旁人勉強他,若他知道你搬來老師父,他定是不喜。」
「那我們便干看著師父染病嗎?」
成文想了想,「五師妹煮的粥師父曾經誇過,不如你再去煮一些,端去給師父吃,興許他胃口一開,風寒也好得快些。」
傅綾面露猶豫:「啊?」
成禮扯住她的衣袖,眼眸晶亮:「五師妹,師父的病就靠你了!」
傅綾突接大任,只得鑽進廚房洗米煮粥。
憑良心講,她煮的粥毫無特別,也不知當初師父是怎麼了,竟會當眾誇她煮得好。
原本傅綾都未放在心上,今日聽大師兄提及,她腦海中卻驀地閃過當時師父的模樣——唇角微彎,眉眼間蘊滿柔意,竟與平日裡的冷漠淡然判若兩人。
傅綾一面攪動著砂鍋,一面低聲嘀咕:「跟中了邪似的……」
一層厚厚的米油被熬出,濃濃的香味四溢,小火熬了片刻後,她將粥盛在碗裡,放在托盤上端去給師父。
來到門前,傅綾又有些遲疑,昨夜她突然跑走,師父定然心情不好,許是枯坐到深夜,是以才感染了風寒……
師父本就因他人緣故而感染怪病,因著信任自己,才將實情相告,可自己非但沒好好幫他治病,反倒還傷了他。
傅綾越想越愧疚,抬手敲門,聽到門內傳來幾聲低咳,她的心更是揪起。
「師父,我是成素,我煮了些米粥給您。」
傅綾懸著心等待,就在她以為師父不會開門時,就見到梅霽出現了在面前。
不過是一宿未見,他卻似憔悴清減不少,俊美面容上增添幾分病態,平日裡周身的冷淡氣息削弱很多,穿著素色寢衣,衣襟微敞,像是個病弱可欺的貴公子。
傅綾將粥放到桌上,看師父坐下吃粥,心下不禁一松,眨巴著烏黑杏眼,小聲說:「師父,您還在生我的氣嗎?」
梅霽怔了怔,「不是你在責怪我麼?」
「沒有!」傅綾臉色一紅,「我怎麼會怪師父呢,昨夜是我不好,無端想到了一些別的,所以才突然推開師父……」
她抬起眼,怯怯地問:「師父,你是因為我才感染了風寒麼?」
梅霽拭了拭唇角,低聲應了一聲。
「嗯。」
傅綾愈發愧疚,低垂頭頸,就聽師父微微沙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我惹你生氣,心中難安,便在院中打坐自懲一宿。」
傅綾愕然抬頭,「什麼?」
如今雖是春日,但早晚仍冷,更深露重,師父不感染風寒才怪!
她愧疚得幾乎要哭出來,「師父,都是徒兒不好。」
梅霽卻微笑道:「你很好,是我衝撞了你,想來一切自有命數,我也許註定要受此怪病折磨。」
傅綾掉下淚來,哽咽道:「不!我一定會幫忙治好師父!」
梅霽眸光微凝,「成素,我不想勉強你半分。」
傅綾用力擦去眼淚,粉白小臉篤定:「師父,我毫不勉強!」
梅霽掩唇低咳,嗓音虛弱:「那就有勞成素了……」
第6章
見師父吃完粥,蒼白的臉上多了絲血色,傅綾心中方好受一些。
少女淚盈於睫,眼圈都紅了幾分。
梅霽輕聲道:「成素,你不必自責,都是為師的錯。」
傅綾搖了搖頭,「不怪師父,是徒兒一時想岔了,師父您好生歇息,晚間徒兒再過來。」
說罷她收好碗盤,退了出去。
甫回到前院,幾位師兄便趕忙湊了過來,嘰嘰喳喳詢問:「怎麼樣,師父他吃粥了嗎?」
「吃了吃了,已經歇下了,諸位師兄無需擔心。」
「我就說五師妹去管用吧!」成守的語氣很是得意。
成文欣慰笑道:「五師妹,接下來兩日還有勞你多照顧師父,我們幾個粗手大腳的,不如你們女兒家細心。」
傅綾則不認同道:「細心與否和男兒女兒沒有干係,就看願不願盡心罷了。」
正說著話,有師弟跑來找大師兄,「大殿內來了兩位居士,要找大師兄相看風水。」
成文聞言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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