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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宴和歌爽快答應,雖然盛嚴凜看不見,但他還是乖乖把手機上的網頁和APP都關掉了。
站得累了還知道找個樹下的角落蹲好,專心抓著盛嚴凜聊天,像受了委屈回家找家長避雨的小朋友。
完全沒有這是個億萬身家工作狂總裁的認知。
雖然輿論兇猛,也讓宴和歌失落。
但有盛嚴凜在,安下心來的小少爺很快就把這件事扔到腦後,轉而被電話里焦急的背景音吸引了注意力。
會議推遲的高管們,和等待被評估被投資的老闆們都在急切詢問。
但反而是公關組和《遇你》的人能見到盛嚴凜,其他人都要等待。
從一眾平日裡威風凜凜的大老闆們中間穿過時,副導演覺得自己精神都是恍惚的:「咱們這個節目,這麼掙錢嗎?盛總也太重視我們了吧。」
導演:「嗬嗬,想得美,那是重視你?重視宴和歌吧。」
尋常投資人會關注的利益,在盛嚴凜這裡卻完全不見蹤影,反而問的都是宴和歌的情況。說不在意宴和歌?
導演:看透吧!我的邪神真眼。
「好熱鬧。」
宴和歌歪頭好奇:「盛先生你現在很忙?那怎麼還來關心我。」
盛嚴凜沒有否認,只道:「你是節目嘉賓,就等同於節目資產,關心資產保全是一個合格的投資人必須做的事。」
「要不,我還是退出節目吧。」
宴和歌想了想,道:「其實網上那些話,說的也不全是錯的,我確實很壞呀,不學無術,只會花錢,嘴巴毒,還是個掛了好幾科的學渣。」
盛嚴凜微不可察的挑了下眉,像被逗笑了:「只是這樣?」
宴和歌:「當然啦,這還不夠可惡嗎?」
少年時從盛家廝殺出來的盛嚴凜垂眸,難以抑制的笑意低低從喉嚨間溢出。
「只要你喜歡,就可以一直參加節目拍攝。盈虧與否是投資人能力的體現,不是資產的錯。」
盛嚴凜單手插兜,長腿斜倚在長桌前,漫不經心道:「我想,這一點信任,我還是可以擁有的。宴和歌。」
宴和歌默默伸爪揉了揉耳朵,臉頰又不爭氣的熱起來。
他再次確認了——盛嚴凜!是個!哪怕看不見臉都會怦然心動的人!
可惡啊,這滿滿的安全感。
宴和歌抬手捂著眼不敢說話,生怕自己一開口,會冒出「啊啊男神我要給你投票出道」這種奇奇怪怪的話。
盛嚴凜也沒有催促,平靜陪伴忽然安靜下來的宴和歌。
一時間,電話里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交融。
但突然——「宴和歌呢?爆料人不是說他在管理學院門口呢嗎?」
「沒看見人啊,難道被耍了?」
「草!去找!這要是拍到再來個獨家採訪,獎金可是嘩啦嘩啦的來。」
幾個男人突然打破安靜。
蹲在樹蔭里的宴和歌吃驚抬頭,就見那幾人急切翻找四周,與校園清幽格格不入,也引起了周圍學生的不滿側目。
盛嚴凜也聽見了背景音里的躁動。
「怎麼了?」他皺眉。
宴和歌趕緊壓低聲音說了。
然後語氣里滿是好奇:「原來這就是狗仔誒,看起來和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呀。我還以為,他們會更……唔,三頭六臂?」
他小幅度伸手比比劃劃,努力向盛嚴凜描繪自己以前的想像。
盛嚴凜已經大跨步越過人群向外走去:「等著。」
他抬手看手錶:「藏好,我十分鐘到。」
宴和歌:「誒?嗯嗯好噠。」
主打一個乖巧。他知道自己不行,就把主導權交給行的。
宴和歌:雖然我不學無術,但是我不拖後腿呀,據說這可是炮灰求生法則。(驕傲)
忙碌的會議室內外在,眾人只覺一陣厲風颳過,詫異抬頭時就只能看見盛嚴凜的背影了。
「盛總?盛總!」
「您去哪?」
「等等!十億投資會還沒開啊盛總!」
但另一邊,宴和歌全神貫注緊盯著那幾個狗仔,肌肉緊繃,小心挪動身形,卡著死角讓自己從眾人的視野里消失。
像弓起背狩獵惡鼠的貓咪。
幼崽,但依舊是優秀的獵人。
狗仔猛地掫開垃圾桶:「宴和歌?」
趴到井蓋孔往裡看:「宴和歌?」
掀開草皮:「宴和歌?我知道你在家,我已經看見你了!」
宴和歌:「?」
他小小聲向電話對面的盛嚴凜分享:「原來狗仔是這麼神奇的物種啊。」
「但他們不應該打擾你的生活。」
宴和歌剛想回應,卻覺得……這聲音,怎麼好像是從身後傳來的?!
他猛地一回身,就見盛嚴凜竟然就站在自己身後,高大修長的身姿挺拔如松。
盛嚴凜背光而立,哪怕只是站在那裡,都會令被他納入羽翼下的貓崽心安。
宴和歌呼吸一滯,他顫了顫眼睫,除了盛嚴凜再難看清光暈之外的事物。
「盛先生?怎麼這麼快……」
他剛伸手想讓盛嚴凜拽他一把,他蹲久了腿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