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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種互相懷疑的情況下,每個人都免不了為自己考量一二:其他人會不會去投真兇?那我不投真兇,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虧了?

  真兇也不確定其餘玩家是否真的願意幫助自己,為了自己性命考慮,他更可能選擇出手殺了其他玩家,隱藏自己的真兇身份。

  簡直無解。

  卞景和望向窗外遼闊的雪原:他算是明白這個遊戲真正難玩的點在哪裡了。

  這一條條的規則,精準擊中了人性弱點。只要玩家互相懷疑、互相殘殺,遊戲難度立刻飆升。

  電子音突然發出提示:「10:55,卞技術確認這個時間點木乘務不在乘務室,因此他決定前去竊取其信息名牌,為自己晚上的殺人行動作掩護。」

  宗柏敏銳地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沒說什麼,只是默默離開了。

  卞景和起身,前往乘務室。

  乘務室位於一號車廂和衛生間之間,房間面積挺小,大概就是個小儲物間的樣子,房門也狹窄得多。

  卞景和悄無聲息地走近了。

  按照系統的說法,卞技術已經確認了木乘務不在,他只需要悄悄打開門,進去偷一塊名牌就好,任務相當簡單。

  然而卞景和的心臟狂跳起來。

  他輕輕握住把手。

  門居然鎖住了。

  啊哦。卞景和站直了身體,蹙眉垂首:看來事情不大妙。

  第54章 死亡列車

  木婉恐怕遭遇了不測。

  卞景和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哪怕隔著門,他那被遊戲加強後的敏感觸覺也在瘋狂示警,送來了一種腐爛潮濕的死亡味道。

  然而卞景和冷靜得可怕,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轉身就去挨個敲門,把其他玩家都叫了來。

  在兇手就在他們幾人之間的情況下,他必須把其他人叫來做個見證,以此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在唐笑笑的死亡事件發生後,遊戲對於玩家執行任務點的判定就寬鬆了許多,他一個個叫去,幾人都表示自己可以自由行動。

  只有甄學者狀態不佳,任憑其他人怎麼叫,她只自顧自瘋瘋癲癲地躺在床上,用尖銳的牙齒咬著坑坑窪窪的指甲蓋,咬得整隻手整張嘴都血糊糊的,臉上卻仍然帶著迷濛的微笑。

  沒辦法,她看起來已經無法進行正常溝通了,卞景和等人也只能由她去了。

  他帶著宗柏、白晝和揚回到了乘務室,拉著把手拽了幾下門,示意門已經被鎖。

  幾人面面相覷,面色都不大好看。顯然,他們還沒有忘記唐笑笑的死。

  「有鑰匙麼?」卞景和問了一句。

  乘務室房門的構造和玩家的房間門不大一樣,看起來就更加結實厚重,光憑暴力恐怕很難打開。

  幾人紛紛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木乘務房間的鑰匙。

  卞景和皺眉,目光在厚重的木製房門與自己瘦削單薄的肩膀間巡視幾個來回,有點躍躍欲試。

  宗柏趕忙把他扒拉到身後,顯然是怕卞景和一個衝動再去撞門。他自己彎下腰,眯眼對著鎖孔看了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根細細的小鐵絲,伸進去搗鼓幾下,居然也就打開了門。

  他得意地收起鐵絲,站直了身體,回頭沖卞景和眨了眨眼睛。

  「幹得不錯。」卞景和不走心地誇讚。

  下一秒,卞景和越過他,徑直打開了門。

  啊哦。

  他在心裡嘆氣一聲:房內的情況很不妙。

  卞景和讓來位置,讓其餘幾人也能擠進來。

  乘務室的空間十分狹小,只放得下一張又窄又長的單人床和一個小小的白色床頭櫃,右手邊的白色牆壁上掛著一個木製書架,正對著的地面上則堆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什麼毛巾臉盆的,應有盡有。

  然而,整個房間似乎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搏鬥。

  書架右上角固定用的長釘子被撞開,此時書架只剩下半個角掛在掉粉的牆面上,吱呀吱呀晃蕩著作響,上面的幾本雜誌和小說也嘩啦啦掉了一地。角落裡原本整理好的雜物像是被人踢了一腳,散亂得滿地都是。

  在一地狼籍中,木婉正痛苦地呻/吟著,然而呻/吟聲也細弱到微不可聞,甚至讓人懷疑那不過是自己在看到這悲慘一幕時的幻聽。

  這個原本凌厲漂亮的年輕女性如今倒在地上,頭部朝著窗台,腳部則朝著進門的幾人,不時痛苦地抽搐幾下。她一手緊緊捂住腹部,整張臉冷汗涔涔,鬢邊打理得很漂亮的長捲髮被汗水沾透了,黏黏糊糊地貼在臉上。

  那張妝容精緻的臉蛋蒼白至極,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塗著正紅色口紅的嘴唇哆哆嗦嗦地開合著,看起來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粘稠的鮮紅血液從她的腹部蔓延開來,一分一秒地帶走她的生命力。很難相信一個人居然可以流出這麼多的血液,多到足夠張牙舞爪地流淌到門口,多到足夠讓人看著就心生絕望。

  死亡陰冷的鼻息已經席捲了這個小小的房間。

  木婉的眼神已經十分渙散,瞳孔擴張,基本的反射已經變得微弱,只能直勾勾地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連幾人進入房間也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幾個玩家衝上去。

  為了避免造成二次傷害,他們沒有動手移動木婉,只能小心翼翼地拿開她捂住腹部傷口的手,試圖簡單處理一下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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