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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其他正常玩家,完全沒必要對一個毫無利益衝突的玩家同伴動手。畢竟這個本並不危險,不存在甄學者描述中的那種極端情況。

  既然如此,兇手與唐笑笑扮演的唐校花很可能有什麼密切的聯繫。

  唐笑笑被發現時的姿勢也很怪異,她被反折在通風管道中,頭部和腳部都衝著四號車廂的方向。

  嘖。

  不明白。

  那麼狹窄的環境下,卞景和不認為那是兇手故意給她擺出來的姿勢,要麼是唐笑笑在極度痛苦的情況下拼命掙扎,要麼是她想要留下什麼訊息。

  她是想指示房間號嗎?一號到四號房間住的分別是唐笑笑,白晝,他本人和揚,還有住在乘務工作間的木婉。

  而唐笑笑既然停在四號到五號之間,應該是想要對五號房間的甄學者做些什麼。或許是出於兇手的指使?又或許是與兇手同謀?

  綜合來看,卞景和比較懷疑木婉與白晝。

  他撲騰一下,翻了個身,把自己的臉深深埋進枕頭裡。輕微的窒息感讓他舒適,卞景和緩緩放鬆了緊繃的肢體,努力忽略右側肩膀傳來的隱痛,大腦放空。

  「咚咚。」

  「唔?」清晰有力的敲門聲把卞景和從神遊中拉了回來。他撐住床板站了起來,走過去開門。

  門外果然是宗柏那張熟悉的臉。

  宗柏皺著眉,是個不大滿意的姿勢:「你怎麼隨便給陌生人開門呀?萬一是兇手想繼續動手呢?」

  卞景和打了個哈欠,迷迷瞪瞪地揉著充血的眼睛走了回去,也沒管還在身後嘮嘮叨叨的宗柏。

  宗柏合上門,湊過去:「我給你上個藥?你這小身板,撞開那扇門不大舒服吧?」

  卞景和一屁股坐在床板上,微微揚起下巴點了點桌子,示意他把手裡的藥酒放在那兒。見宗柏還有些隱隱約約的失望,卞景和挑眉:「我是個男人,你別把我當女孩子照顧。」

  「嗯?我沒有!」宗柏語氣激烈。

  卞景和噗嗤一聲笑了。

  宗柏也意識到了這傢伙是在逗自己玩兒,倒也不生氣。

  兩人討論了一番。宗柏的看法和卞景和大致一樣,同樣認為白晝和木婉的嫌疑高一些。

  白晝就不說了,扮演的角色是邀請唐校花來參加畢業旅行的隱形追求者,木婉扮演的木乘務雖然還沒有掀開真實身份,但宗柏早就在離開唐笑笑房間前暗中告知了卞景和:

  木乘務是甄學者的私。

  木乘務一直心懷怨恨,他恨自己的父親拋棄了自己,讓自己只能在列車上當一個普普通通的乘務員。而自己的同胞兄弟白兒子卻能進入國外頂尖大學,接受世界一流的教育,獲得父母的寵愛,人生順風順水。

  這樣強烈的對比反差讓木乘務心態失衡,猛烈燃燒的妒火逐漸熬成了粘稠的毒汁,日日夜夜腐蝕著他的心靈,讓他瘋狂地仇恨著自己的兄弟白兒子和父親甄學者。

  而宗母親自然知道自己丈夫的背叛。為了丈夫的遺產,她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暗中調查清楚了木乘務的身份,避免他傷害自己的兒子。

  「據宗母親的線人說,木乘務本事不小,他是偷偷換班來到這趟車上的,與唐校花的關係也不簡單。」宗柏抱胸,目光聚焦在桌面上那杯還沒喝完的咖啡上。

  卞景和眯起眼睛,細碎的黑色鬢髮垂落在蒼白的臉頰上,如同墨水滴在了頂級的白釉上,黑的更黑,白的更白,有種近乎於驚心動魄的美感。

  美人自己卻不大高興,隨手呼嚕幾把頭髮,坐直了,伸手到腦後,給自己綁了個馬尾。

  兩人很快沉默下來。

  他們知道這種異樣的低沉是為了什麼。

  可以說,從唐笑笑的死亡開始,整個隊伍就要分崩離析了。

  他們很難回到以前那種合作融洽的狀態了。厚厚的冰牆突然樹立起來,隔開了幾個玩家。

  既然兇手只要殺了關鍵玩家就能輕鬆逃脫制裁,為什麼還要費心巴力地去隱藏時間線呢?

  普通玩家自然也知道兇手的想法,他們會覺得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在這種焦躁的、不信任的狀態下,他們還能和不確定是否為兇手的隊友好好合作嗎?

  更可怕的是,只要遇到危險情況,玩家們的正常心態也會從一起努力找線索通關,變成只要想辦法殺了其他人,自然就能被遊戲的保護機制護送離開。

  更別說甄學者透露出來的那條新規則:必須在三十個本以內通關遊戲。

  原本一個隊伍之間還可能商量著安排分數票兇手,避免出現積分清零玩家死亡的情況,但這條規矩一出,這種合作的情況也被堵死了。

  畢竟無緣無故的,憑什麼為陌生人冒那麼大的風險?積分攢起來是很慢的,為了保住一個陌生人,要把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恐怕大多數人都不會同意。

  更進一步想,哪怕一個隊伍關係好到願意協調分數,人類個體之間也永遠無法做到真正的溝通,他們總會用謊言與矯飾來掩蓋自己的真實想法。

  舉個簡單例子,一個隊伍商量好了要故意投錯兇手,保住積分只有1的真兇,但某個玩家並不知道其他玩家是否願意這麼做,假使他知道其他玩家願意,但其他玩家又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願意,這個懷疑鏈可以這樣無限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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