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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玉族默默無聞多年,平安好客,對誰都沒什麼威脅,現在遭次大難,還真是難以確人某後黑手的最終目的在誰身上。」
但兩人心中都有了人選。
傅凌秋帶滄藉去幫忙滅火,部落聚集處火勢最旺,許多人難以從災難中逃出。
幸好火只是普通的火,對於傅凌秋而言只是多費些時間和精力,完全控制火勢並不難。
一刻鐘後,楚宮內影衛「寄」聽命而來,在傅凌秋的指揮下去廢墟中救人,效率奇高。
不多時火滅,死裡逃生的人也幫著後續收尾工作,傅凌秋也才見到蔡玉族族長。
蔡玉族族長發須花白,步履蹣跚,身上都是火燎出來的痕跡,對著廢墟痛苦。
一見到傅凌秋便帶著眾人行大禮:「多謝太子殿下又救我族人!」
千年前蔡玉族鎮壓的上古凶獸突破封印,在山間縱火,眼見著陽陵山就要成為一片火海,傅凌秋受命前絞殺凶獸。
他當時帶了數百人同來,但到山前才發現陽陵山的火溫度奇高,比一般的火要高出數倍,且難以用水撲滅。
隨行而來的所有人都在山口難以前進一步。
只有傅凌秋是例外。
熱浪層層襲來,沖天的火光烤的人目眩耳鳴,但傅凌秋還是義無反顧靠近凶獸。
他身後是便是陽陵山,是蔡玉族世代居所,他無法再向後退一步。
那一戰傅凌秋斬殺凶獸,一戰成名,獲得眾威望,是他穩固儲君之位的第一步。
當年凶獸的火都沒能燒到蔡玉族內部,現在普通的火卻讓這裡成為廢墟,傅凌秋心中說不出來悲憤還是難過。
但事後他一定會徹查此事,涉事之人必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兩人在此處停留一天,附近來了很多支援,楚宮的人也很快就到,確定火勢不會再起來之後,傅凌秋才離開。
傅凌秋心情一直不好,蔡玉族遭受滅頂之災,幕後黑手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調查之事尚且無從下手。
秋心石也在大火中不知去向。
出了陽陵山之後他一直沉默寡言,滄藉寬慰他許久,又問一句:
「此處離楚宮不遠,哥哥要不要回去一趟?」
聽了這話,傅凌秋一成不變的深情才有了些許改變,眉頭微微蹙起。
「不去。」
當時滄藉還小,只知道哥哥說要帶自己走自己就走了,一直到現在還不明白原由。
但看傅凌秋的表情似乎很不高興提起楚宮,就猜測或許是和傅乾意吵架了,才賭氣離開。
這畢竟是哥哥的家事,他本不好過問。
但……第一次和傅乾意見面的時候就給長輩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畢竟以後還是要成為一家人,他還是想做點努力挽回一下。
滄藉便開始努力組織語言,想著怎麼勸傅凌秋別生氣,但還未來得及開口,傅凌秋又收到了一封信。
傅凌秋平時用於傳信的竹簡閃過一道淺藍色的光,緊接著上面便出現了一行金色隸文。
傅凌秋看了一眼,似乎又有了精神氣,對滄藉說:「曉來風查到消息,說俞川太守有秋心石。」
「俞川?」
「對,」傅凌秋收起竹簡,收起原來的不悅,「俞川離這裡不遠,也正好在回南辰的路上,我們就順便去看一下。」
見傅凌秋興致勃勃,滄藉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卻又聽傅凌秋說:「不過我們得隱瞞一下身份。」
「為何?」滄藉發問。
若是以傅凌秋的身份,在北明更容易辦事,隱藏身份豈不是更難見到秋心石這種寶物?
傅凌秋沒有什麼隱瞞:「我與俞川太守蔣家有私人恩怨,若是我去要,恐怕人家只會打死不承認。」
「所以隱瞞一下身份可能更容易得到。」
滄藉沒有意見,兩人便即刻出發,次日便到了俞川。
閒人俞川太守蔣臨佑的父親曾在京都與傅凌秋發生過矛盾,傅凌秋當晚就將其分屍,仇怨也就此結下。
當年的事情傅凌秋沒做過隱瞞,殺父之仇俞川太守的心知肚明,但也從未表達過不滿,子承父位之後一直老實任職做事。
述職的時候也未去過楚宮,本人是為見過傅凌秋的,傅凌秋也篤定府內沒多少人會認識,便直接登府拜訪。
打著曉來風的旗號。
巳時,蔣臨佑在池塘邊餵魚,管家忽然來報,說楚宮來人了。
蔣臨佑餵魚的動作一頓,中年人的面龐上透露著穩重,聞言只是微微蹙眉:「楚宮?」
「我這小地方能被楚宮記住?來的人什麼人,說是什麼事?」
管家顫顫巍巍,第一次見楚宮的大人物,出了一頭汗:「使者說是,是曉來風!屬下沒敢多問!」
「曉來風?」
蔣臨佑這才擱下魚食,接過侍從遞來的手帕擦擦手,拄著拐杖轉身。
「還真是稀奇,太子的人都已經閒到來我這裡做客了。」
蔣臨佑腿腳不便,拄著拐杖不緊不慢走向正廳。
本以為太子眼前的紅人來一趟會聲勢浩大,眾星捧月,沒行到一見面只有兩人。
傅凌秋接著曉來風的身份前來,端坐正堂,一身月白圓領袍竟頗顯富貴,手中一柄湘妃竹扇在他非凡氣質的襯托下似乎也不同尋常。
蔣臨佑剛進正堂曉來風便起身,蔣臨佑連忙行禮:「下官腿腳不便,有失遠迎,大人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