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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灰玩家激動地敲擊鍵盤:「我好多年沒看過這麼漂亮的國風打鬥CG了。」

  「國風!打鬥!還有打架像仙鶴一樣漂亮的小哥哥!」

  他們幾乎不捨得將視線從屏幕上移開,數百招後,已到了分勝負的時候了,嵇靈旋身抬手,枯枝從古琴上划過,掃出半圓形的氣浪。

  扶桑躲避不及,倉皇后退,手上一麻,只聽撕裂聲響起,七根琴弦一齊斷裂!

  他踉蹌兩步,身形不穩,收手撐住了樹枝,這才勉強站直身體。

  嵇靈道:「師兄,我們應該沒有大下去的必要了。」

  勝負已定。

  扶桑垂眸看向手中的古琴,沉默了片刻,又看向對面的嵇靈,眸色沉沉不知道想了什麼,片刻後,忽然笑了。

  他越笑越大聲,越笑越大聲,到最後,便成了癲狂的大笑。

  嵇靈皺眉:「為何發笑?」

  這時,他聽見了淵主近乎急切的聲音:「嵇靈,離他遠點!」

  淵主還被攔在道場外,聲音聽不真切,嵇靈從未見他用這種語氣說過話,聞言一愣:「什麼?」

  下一秒,潮水般的壓力從四面八方湧來,大地開始傾斜震顫,嵇靈後退一步,只覺得腳下的坡度越來越抖,越來越抖,幾乎要化為水平。

  別墅中,白澤陡然站了起來。

  嵇靈之前沒有道場,沒具體了解過道場的用法,但淵主和白澤知道,道場,其實是可以自爆的。

  以自身的生命為代價,拖著道場中的所有生靈一起去死,徹底湮沒在天地間。

  按照白澤之前的設想,扶桑如果輸了,應該會遁逃,等待東山再起,但他實在沒想到,對方直接選擇了自爆。

  嵇靈皺起了眉頭。

  他能感覺到四面的空氣在向內壓縮,霧氣也變得粘稠,前所未有的壓力覆蓋在皮膚表面,遠處的宮殿被碾為齏粉,他像是在數千米深的水下活動,一舉一動都受到限制。

  白澤猛地站起來,再次開始轉圈,碎碎念道:「怎麼辦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雲宮那樣廣袤的道場,比起嵇靈的赤水也不遜色多少,這種級別的自爆……白澤悲哀的發現,幾乎沒有任何辦法。

  彈幕也炸成一鍋粥。

  「什麼情況?不是剛剛還好好的嗎?」

  「見鬼,這不會是個悲劇吧?」

  「卡牌角色會死亡嗎?」

  「靠啊,死了我就沖官方。」

  雲宮之中,嵇靈回頭,看向了道場外的淵主。

  此時,道場的邊界已經皺縮成了糖紙那樣薄薄的一片,淵主和他遙遙向望,素來平靜的眉眼皺成小山般的隆起,他敲擊著邊界,似乎想強行打破。

  這是嵇靈第一次看見淵主這樣失態。

  他想笑一笑安撫淵主,但是有些窒息,連拉扯皮肉也變得困難。

  一萬平方公里大的道場坍縮成廣場大小,靈力粘稠的不可思議,巨大的壓力裹挾著身體,神靈也難以抵抗。

  嵇靈回頭看淵主,眉眼依舊平和漂亮,他動了動唇,似乎想說話,卻被淵主粗暴地打斷了。

  「別說話,嵇靈。」對方將雙手撐在道場邊緣,語調急切:「你再堅持半分鐘,半分鐘就好。」

  嵇靈眨眨眼。

  再有半分多一點點,道場就會徹底坍塌,道場中的一切歸於虛無,徹底湮滅,堅持根本毫無意義。

  然而說來奇怪,看見淵主,他有種奇異的心安,對方那樣的強大,可靠,沉穩,像是能解決一切問題,即使面前是個無解的死結,又淵主在,似乎也有轉機。

  他說不出話,沒有回答,淵主就一遍一遍地重複剛才的話,他嘴唇開合,不厭其煩,而嵇靈在一片空茫中,視線便落在了對方的唇上。

  淵主是薄唇,但有唇珠,肉粉色,輪廓圓潤,看上去很好親。

  於是,在生死邊緣,嵇靈的腦子裡無可遏止地升起了一個古怪念頭。

  ——「好可惜,我還沒有仔細親過呢,要是我強吻的話,淵主會打我嗎?」

  而後,他又自問自答,篤定道:「不會。」

  淵主最多只會倉惶後退,茫然無辜地看過來,至於打嵇靈,根本不可能。

  「死在這裡。」嵇靈暗暗嘆氣,「真的有點可惜。」

  半分鐘已經過了,坍縮陡然加劇,再有十秒,這片空間就會徹底歸於虛無。

  白澤一拳砸在了顯示屏旁。

  彈幕靜悄悄的,沒人說話,隨著淵主和嵇靈距離縮進,淵主也進入了屏幕中,所有人的視線都緊張地凝視著他,有人激動地敲鍵盤:「萬能的尊上,想想辦法啊!」

  北斗已經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這世上有些事情,終究是人力難以企及的,強如淵主,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這時,淵主勾動了手指。

  他並指置於胸前,擺出了一個像是結印的手勢,可是動作粗淺,和那些複雜的印記截然不同,像個初學者照貓畫虎學來的。

  白澤近乎絕望。

  他雖然不認識這個姿勢,但這樣簡單的術法,又能有多大作用?怎麼可能破開扶桑的道場呢?

  可是彈幕再一次沸騰了,無數的彈幕刷過去,頃刻之間淹沒了屏幕。

  在白澤不解的視線中,王程軒喃喃道:「那是遊戲裡的大招。」

  他驟然提高音量:「那是淵主在遊戲裡的大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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