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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與認出了沈縱頤。
後者側頭也發現了她。
沈縱頤有些慌,不過還是友好地請求她保守秘密。
江春與低眸看了看被血染紅的泉水,大概明白這是首徒的自尊自傲。
她是寡言少語之人,自然不會多這些口舌。
更何況,她不關心這些事。
沒想到沈縱頤意外地天真,很真誠地道謝與誇讚。
一件隨手與之的衣裳,開始了她們之間的糾纏。
沈縱頤時常去二機峰,不為別的,單為尋她。
最初江春與不悅這個廢靈根首徒來找她。
廢靈根難以修煉,自己又非廢靈根,實是不該玩物喪志與其過分靠近。
可這些話在沈縱頤明亮溫柔的眼光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江春與只是嗯,好,可以。
單單幾個字的回復,沈縱頤就會笑得很開心,笑容像三月里鑽過碧綠湖面的白風,溫暖又明媚。
莫名不再排斥了。
江春與很維護沈縱頤。
誰在背後說首徒壞話,一定會被她冷著臉用劍揍一頓。
畢竟是朋友了。
江春與想,她的朋友真的很少。
也不是少,而是只有沈縱頤一個。
所以多關心點多維護些總是沒有錯的。
只可惜沈縱頤身邊……並不缺她這個朋友的陪伴。
卞懷胭去了一半峰,沈縱頤有了師弟作伴,漸漸地很少去二機峰。
江春與試圖用修煉來彌補沈縱頤不在時的落寞。
可是沒有用。
思念壓抑越久,爆發得越可怕。
她竟然直接衝到了一半峰,捉住沈縱頤的雙手質問她怎麼不去二機峰。
……沈縱頤被她嚇住了,卻還是很關心地問她:“怎麼了春與?”
江春與不喜歡情緒都被人掌控的感覺。
既然如此,分開也許對她們才是最好的選擇。
直截了當地和沈縱頤絕交,江春與回了二機峰就閉關了。
閉關出來,她修為大進,卻莫名又想到了沈縱頤。
打聽之後,才知道在閉關的第二天,沈縱頤就挨了廢靈根雷劫。
聽說沈縱頤挨了雷劫後多次在生死邊緣徘徊。
沒有丹藥能治得了雷劫傷,廢靈根首徒就這樣躺在床上,強忍著高熱劇痛與孤獨,活了下來。
江春與以為沈縱頤朋友有很多,畢竟沈縱頤對誰都很溫柔友好,像是能和每個人都做朋友的樣子。
後來她才明白,在沈縱頤捱過雷劫之前,真正的朋友只有自己一個。
被雷劫劈得半死不活的時候,沈縱頤沒有朋友照看著,就這麼硬生生扛了下來。
卞懷胭當時也不知為何失蹤,聽聞是跟朝鑒出宗門歷練去了。
江春與回想起這些,如山般沉重的愧疚還壓在心頭,壓得她根本喘不過氣。
如果當初不置氣,不去吃那些無中生有的醋意。
她和沈縱頤之間的感情或許可以更深一步。
待沈縱頤渡過廢靈根雷劫,已是江春與閉關之後了。
二人再見,竟然還是沈縱頤先行開口:“春與,我還沒有對你說聲抱歉呢。”
江春與僵澀出聲:“什麼……抱歉?”
沈縱頤笑:“你閉關之前來問我為什麼不去二機峰,我沒來得及解釋你就和我斷交了。當初我應該追出去的,抱歉,現在才說。”
當初……
江春與驀然想起當初的情景,她頭一次經歷那般大的情緒波動,惱怒沖昏了理智,是以忽視了沈縱頤不對勁的臉色。
現在想來,沈縱頤正在為第二日的雷劫而煎熬著,臉色蒼白髮虛,根本連阻攔她都沒有力氣。
江春與從沈縱頤那聲道歉開始,第一次生出想要把自己一切拱手讓出的欲望。
如果這樣就能換回沈縱頤的友情的話。
渡劫之後,沈縱頤著手接下陸渾山雜務,她在修煉上從無出彩之處,但是在這些事情上卻是一等一的好手。
江春與親眼見證著陸渾山的變化,她知道這些都是沈縱頤的功勞。
沈縱頤很忙,為了經常見著她,江春與也開始接手陸渾山的管理事宜。
但是不知為何,她們之間的距離好像越來越遠了。
和朝鑒出門歷練的卞懷胭回宗門了,他似乎受了很重的傷,氣若遊絲。
那性子頑劣的掌門卻還是嬉嬉笑笑地說:“回來的時候我給卞懷胭修了修,應該還有些內傷,吃點丹藥就好了。”
沈縱頤要去照看卞懷胭,鮮少地主動找上她,請求自己去為卞懷胭治傷。
她應下了,去了一半峰,發現卞懷胭受的是剝骨之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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