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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縱頤明眸微動,看不出喜怒,但口中溫溫和和地應了:“嗯,師叔,那您慢走。”
朝鑒嘻嘻哈哈地點頭,揣著袖子跑了。
跑到殿外,又御劍,御劍飛了很遠,飛出陸渾山後,直奔玄燭州。
到冥河那兒,他一鼓作氣把冥河周圍十幾座山給炸了,炸完了不管慌亂出逃的妖魔鬼,扭身飛了回去。
一路上不住手,看誰不順眼就拔劍相向,金烏玄燭兩州都沒人打得過他,於是朝鑒一路上又結了不少梁子。
等他回到陸渾山,告狀的飛鶴信已經快把江春與埋了。
江副掌門眼神麻木,把信扔給了朝鑒。
朝鑒見狀冷笑,“有膽子告狀,真有本事就跟本尊單挑。”
江春與又從他眉眼裡看出了不及掩藏的戾氣,微微思索一番,試探道:“掌門洞府已毀,一半峰倒是很空,不若我去和縱頤說說,將您的新洞府安置在一半峰?”
聞言,朝鑒眼睛一亮,可轉瞬間熄滅了,他陰慘慘地盯著江春與:“哦,他不要金銀,我難道比他差,還稀罕他的山峰不成。”
他低眼喃喃:“我也不要。”
“早知道就……”
任江春與屏息傾聽,也沒聽清楚朝鑒早知道就會怎麼樣的內容。
朝鑒接著古怪一笑,劍光一閃,從原地消失了。
江春與最終也沒有想明白他口中的“他”又是誰?
但她也沒有更多時間去查明。
因為沈縱頤回了陸渾山,這消息掀起了金烏州的軒然大波。
四方八宗都送了信來要探望“不幸墮魔”的沈縱頤。
江春與這幾日在忙著給他們安置住處。
第109章 江春與視角的一些往事
一連三日, 陸渾山都不見朝鑒身影。
江春與忙得焦頭爛額,沒有沈縱頤分擔一半事務,她這個副掌門像是獨自撐起門楣的失孤少年, 不得不馬不停蹄地從二機峰和三能峰四修峰之間各處奔走。
她也不對二機峰一大把年紀的長老們報以希望, 他們能帶好自家弟子, 看著弟子不出去亂打架就謝天謝地了。
有朝鑒這個惹是生非的掌門在, 陸渾山的人大多有些不正常。
人是不太正常的, 宗門是又大又複雜的。
興許只有沈縱頤能面不改色地壓住他們。
江春與不是第一次意識到陸渾山離不開沈縱頤。
沈縱頤被擄去魔界後,陸渾山大大小小事情都亂了套,整個山頭近萬修士, 每日的靈石開支丹藥供給乃至後山靈獸的起居都得有人梳理負責。
以往江春與只負責和四方八宗交接修煉有關的事宜, 這些瑣碎之事也是第一次接觸。
饒是沉穩如她,初見此等陣仗也有些怔愣。
還是沈縱頤從前培養的幾個管事弟子幫忙,她才逐漸上手。
如今沈縱頤回來了,江春與卻不好意思去尋她幫忙。
陸渾山的長老弟子們,當然除了朝鑒,沒人不對墮魔歸來的大師姐報以小心翼翼的態度。
曾經沈縱頤也弱, 但卻是蓬髮向上永不屈服的。
如今墮了魔……修行盡毀,他們只覺得沈縱頤身上散發著若有似無的疲倦厭怠,她人是笑著的, 但笑容是虛弱蒼白的。
不變的是,她依舊溫柔,平和溫暖得讓人難過。
對待現在的她, 幾近要將她當做個易碎的寶物般。
誰還敢用這些俗務煩擾她。
江春與揉了揉眉心, 終於調和好宗內宗外的所有不方便的地方, 定了四方八宗每個人的住處。
藏青色長老服被她長時間的伏案給弄得褶皺迭起,不復硬挺。
她按著眉, 眼神漸漸空怔。
在結束了這些雜務之後,江春與總是想起沈縱頤。
未曾墮魔前的沈縱頤。
初見眾人口中的劍尊首徒,是在後山泉水旁。
月光如銀,素來安靜的泉池卻水聲嘩嘩,入耳叮咚。
她拜入陸渾山三年,深居簡出,不喜和誰交往。
但就在這點零星的社交里,每次都能聽到同一個名字:“沈縱頤”。
關於這位首徒的評價很多。
或褒或貶,褒揚的都是她的皮相,貶低的都是她的天賦。
江春與並未因這些評論而對沈縱頤生起興趣。
直到那夜她聽到泉水聲,來到泉邊。
看見月光下有個渾身是血的女子在泉水叮咚中潔面。
她的目光從對方瑩白如玉的肩背,轉到烏濃黑髮下潔淨後的面龐。
素來冷情的她竟也為之一個恍神。
很美。
超乎雌雄與審美差異的美。
有如此傾城絕艷的皮囊,也無怪乎他人在談及其天賦時,眼中流露出的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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