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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再擔心,心中也疑惑,可蘇行章明白事有適度,已已姑娘不想說她和今府以及和這個道士之間的事,他便有分有寸地保持安靜。
他總之已辭官退隱,有時間消磨與等待。
蘇行章立刻跟上了沈縱頤的腳步,便走邊思忖該如何有禮地表達自己對她的重視。
他追上去的想法很簡單,讓沈縱頤知道她不是孤身一人。
......
鄔道升凝視著沈縱頤的身影遠去,修長有力的手指動了動。
他其實並不擔憂她會害人。
他試探過沈縱頤,其體內未存半點鬼力,可以說除了沒有生命外,她與正常女子無異,甚而比正常女子更病弱無力。
靠近她,是為了除掉會對她產生威脅的東西。
鄔道升收了陰陽環,側首與今熹極漠然地頷首,而後便走向朝雲閣。
……
沈縱頤回了院落,即擰著眉徑直朝竹林茅屋走去。
記憶恢復,她自然知道歸宥住處。
竹林小路狹窄,她扶著身側直挺粗壯的苦竹,一步步寸進著。
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從竹隙中窺得一寸天光,方知曉路要到了盡頭。
撥開叢生雜草竹葉,她從森森綠意里探出身子,雪白的臉上沾著些許林深露水,透著股濕潤的清艷。
茅草屋破落不堪,方寸之地,一道瘦削的身影佇立其中,墨發披散,眉眼清揚。
沈縱頤委頓身形,慢慢地嘆了口氣。
“呀,這是誰?”
“!我的什娘哎,已已小姐你的鬼魂回來啦?!”
朝鑒。
她的近衛之一。
性子不變,還是那個視他人痛苦為玩樂的混帳。
第30章 生情【二合一】
沈縱頤走出竹林, 對朝鑒輕喚了聲:“朝鑒,我不是鬼。”
她似是有些擔憂他離開,忍不住補了句:“你別走, 我不害人的。”
朝鑒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望著不遠處的年輕姑娘娉娉裊裊地踏出了深綠竹叢的白霧, 如此姿色確實不像鬼, 倒似個天仙降臨。
他勾了勾唇角, 眼神微微玩味。
死人復活,必是付出極大代價的罷。
女子見他沒有回答,便向他走去。
二人咫尺相望, 彼此靜了靜。
“朝鑒......”沈縱頤看了會兒男人熟悉的面龐, 好像觸景生情,不由忍淚將頭垂地很低。
朝鑒瞥見她眼角掖藏的珠淚,眨了眨眼,抱臂笑道:“已已小姐哭甚呢,離開這些日子,就這般想屬下啊?”
他神情漫不經心, 勾著尾音附了一句:“女子的相思淚哎,可真稀奇嘿~”
“......”
沈縱頤慢慢地抹掉淚水。
很是想嗤笑朝鑒的自作多情。
也活該這老賊三百年還是孤身一人。
沈縱頤兀地哽了兩聲,淚眼蒙蒙地抬起頭, 喊道:“朝、朝鑒……”
女子輕軟的哭聲帶著點沙啞。
朝鑒綿長地唔了聲,心臟像是被某種東西細細摩挲。
他避開沈縱頤的眸光,抄手低頭道:“已已小姐和歸宥走了挺久, 現在怎麼又回來了?”
聽到他提及歸宥, 沈縱頤神色悲傷:“昨夜我醒來......歸宥他......走了。”
她眉目落寞, “我想找到他,我想……問問他為什麼?”
朝鑒雖和歸宥一樣都是沈縱頤的近衛, 但他性子不靠譜,所以在這場主僕情分里,向來是他做配角,而另兩位承擔情深義重的戲碼。
不過他也不在意,對於這位嬌美柔弱的已已小姐,他向來是不過分在意的。
至於由自家小姐而展開的一系列愛恨情仇,他更是抱著旁觀看笑話的眼光看待的。
幾個月前小姑娘被逼得自殺,今家大亂,歸宥竊屍逃跑,他的樂子也就隨著沈縱頤的死而落幕。
沒成想歸宥那小子真學會了起死回生的邪術,把人給復生了。
沈縱頤相貌不變,死過一遭,除了表情有些疲倦悲痛,其他竟和初見時一般純澈愚蠢。
朝鑒抱臂,手指扣著袖子上的破洞,閒閒地想道,這已已小姐再不長進,活過來也會被逼得再死一次。
他肯定,只要有點心思的人看見這麼個孱弱無辜的姑娘,都會忍不住靠近算計她的。
恐怖,太恐怖。
朝鑒嘖了一聲,難得起了點善心,盯著沈縱頤說:“餵我說小姐,您就不能不想別人了嗎?就您這幅尊體,如此繁重多思,可不得將您壓得死死透不轉氣來。”
“您可歇歇吧,您不累,屬下看著都累得夠嗆。”
沈縱頤皺眉,紅唇微啟。
朝鑒還以為她要惱羞成怒罵她,誰知道聽見她嬌嬌弱弱地說了聲“抱歉……”
……
可別抱歉了。
他才是罪該萬死,就不該多那一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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