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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衛九佻達的模樣,像是在做一件極其享受的事。
「不許笑。」她輕嗔,面露不悅。
衛九抿抿唇,瞬間收斂乖戾,木頭樁似的一動不動。
寧雪瀅按著平日所學,捏起一銀針灼燒、擦拭,隨後刺在衛九的膻中穴上。
隨即聽見男人「嘶」了一聲。
「怕就別扎了。」
「沒事,繼續。」
正面施過針,寧雪瀅扶他起身背對自己,執針刺入他背後的心俞穴。
男人的背部生得寬厚緊實,與那纖纖素手形成明顯對比。
寧雪瀅在這副身子骨上得到過不止一次的歡愉,如今再面對,即便知他現在是衛九,還是無法消除臊意,只因屋裡太狹小,又只有他們兩人。
「三陰交穴,在腳踝。」
衛九捲起褲腿,被刺得磨了磨後牙槽。
她的手法不如秋荷老練,提插、捻轉的疼痛感翻了幾番,衛九靠在枕頭上捏額,掩飾著疼意。
對他,寧雪瀅沒有半點心疼,更不會因手法而自責,但還是暗暗提醒自己要勤加練習,不能荒廢了這門手藝,「你何時回京?」
朝中事務繁忙,身為次輔哪有那麼多空閒,可衛九隻想與寧雪瀅呆在一處,含糊其辭道:「村子裡的橋都沖斷了,怎麼啟程?」
「原路返回不受阻。」
「那也要過幾日吧,我正好休整一番。」
拔下最後一根銀針,寧雪瀅點點頭,「那這幾日,我就用你練手了。」
「......」
「你不會變回衛湛吧?」
那可說不準,衛九當然不想變回衛湛,難得有趁虛而入的機會。他翻身騰出個空地,故意用尋常語氣道:「夜深了,睡吧。」
誰要跟他同擠一張床?寧雪瀅拿起他丟在椅子上的濕衣掛在牆上的木橛上,「我出去後,你把褲子換了,濕漉漉的都濡濕了婆婆的被褥。」
一聽她要離開,衛九坐起身,赤腳光膀堵在門口,高大的身軀瞬間形成壓迫感。
寧雪瀅一把擰在他側腰上,手感卻是硬邦邦的沒有一點兒贅肉,還擰疼了自己的手。
「讓路。」
看著女子冷冰冰又俏生生的模樣,衛九知道不該惹她生氣,可就是心里發癢,不想她離開自己身邊。
「她們都睡了,別去打擾了。咱們湊合一晚,我不會擾你。」
屋外又是一道驚雷,寧雪瀅是有點兒怕雷電的,還不喜被雨水打濕鞋襪,罷了,夜深了也懶得折騰,她扭頭從包袱里扯出一條褲子,「換上。」
「哪兒來的?」
「出門在外,隨手備了男裝。」
衛九拿過明顯短了一大截的中褲比量了下,失笑道:「哪哪兒都不合適,要不我別穿了。」
他卷了捲舌尖,自知冒失會惹她不快。
見寧雪瀅背過身,一頭烏髮垂腰,他有些口乾舌燥,快速換上新褲子,走到桌邊喝了口茶。
用的還是寧雪瀅的瓷盞。
寧雪瀅無視他的舉動,踢掉繡鞋躺到床上,抖開婆婆疊放整齊的被子蓋住自己,縮成一個球。
「你睡地上。」
衛九彎腰擺好鞋子。
四月不再寒冷,加上體內臊得慌,他指尖一撣,熄滅燈火,單手撐頭坐在桌邊靜默不語。
星月黯淡,雷電交加,他抬起手,以視線的錯覺,隔空輕輕「拍」在寧雪瀅的身上,不聲不響地「哄」著女子入睡。
等女子徹底入睡,他悄然靠近,借著紫電的光亮,細細打量她的睡顏。
怎麼看怎麼喜歡。
心口如有羽毛划過,他坐在床邊,目光變得愈發認真。
「小瀅兒,讓我代替衛湛吧。」
輕喃一聲,他溫柔笑開,如開在雨夜的榆葉梅,妖冶與冷魅並存。
無形的羽毛還在心口撓癢,他又靠近了些,氣息游弋在女子的臉上,拂過紅唇時,猶豫了很久,終是沒有落下吻。
從未被任何情緒困住過的他,生來乖張恣睢,奈何遇見了寧雪瀅。
宿命,讓他收起利爪,正視了自己的感情。
第65章
辰時碧空如洗,日暖風和,寧雪瀅用過婆婆做的早飯,本想帶著秋荷去後山尋覓草藥以打發日子,可尋了半晌也未尋到那丫頭的身影,打聽後方知,那丫頭與青橘一起做了個紙鳶,跑出去撒歡了。
搖了搖頭,寧雪瀅拿出馬車裡的藥簍,叫上兩名影衛同行。
兩名影衛剛要出發,見自家世子爺靠在籬笆門前閒閒地看過來,立即不約而同地捂住肚子。
「卑職吃壞了肚子,去趟茅廁。」
「卑職也是。」
望著跑遠的兩人,寧雪瀅橫了衛九一眼,負氣離開農家,朝後山走去。
身後如影隨形。
草長鶯飛的時節,寧雪瀅背著藥簍在山坡上走走停停,採集了不少用以止血的艾草和解毒消腫的刺莧。
衛九跟在後頭,時而幫她提提藥簍,時而替她趕趕飛蟲,百無聊賴又愜意自在。
行至半山腰,寧雪瀅坐在一片狗尾草前,捶了捶小腿。
衛九放好藥簍,瞥一眼坐在草叢裡的女子,試探著湊近,再湊近。
下了一夜的雨,山上還有些潮濕,衛九脫下外衫,將人拽起,墊在她的臀下,「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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