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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的確不能著涼,可也不能相信他不會隨時轉身,寧雪瀅抱住衣衫左右瞧瞧,無可遮擋之處,「你能出去嗎?」
季懿行握握拳,壓抑著轉頭的衝動,「不能,你不能離開我十步之內。」
「那能借柜子一用嗎?」
雖不知她要做什麼,但只要不離開這間房,季懿行不會過多限制她,「可以。」
寧雪瀅抱著衣衫走到衣櫃前,拉開門,將裡面幾件疊放整齊的衣衫拿出來,隨後鑽了進去,合上櫃門。
可季懿行是武將,即便看不見,還是能通過耳力聽見衣櫃裡傳出窸窸窣窣的更衣聲,甚至能聽清她因空間狹小磕到手臂發出的微痛聲。
微妙的情緒划過心頭,讓久燥的心稍稍得以滋潤,季懿行想,在殺了衛湛後,他要帶著她遠離塵囂世俗,歸隱田園。
即便她不情願,但他相信日久生情,何況他們在昔日的書信往來中對彼此已有了了解。
換好衣裳,寧雪瀅窩在衣櫃裡快速將隨身攜帶的銀針藏進袖管。
出門在外,總要帶些東西防身。
適才在小船上沒有拿出來,是因對方是兩個成年男子,她沒有勝算。
銀針也只有在與敵人單獨對弈時,才能發揮出出其不意的效用。
希望自己能學以致用,刺對敵人的穴位吧。
第61章
推開櫃門之際,寧雪瀅瞧見落在櫃底的耳墜,她快速撿起來裝進袖中,這才慢吞吞走出去。
「可以換個船艙嗎?這裡沒有隔間,不方便。」
看著布衣松垮的女子,季懿行的視線落在她繫緊腰帶的細腰上。
能有多粗?兩隻手差不多就能握住。
許是覺得自己的目光冒犯到了她,季懿行忍住悸動,拿起另一件乾爽的外衫罩在自己身上,「跟我來。」
如同狼窩的船上,他需要時刻看著她方能保她安全離船。
在聽完季懿行換艙的要求後,秦菱再次看向換了男裝卻嫩得快要掐出水的寧雪瀅,目光不掩貪慾,「行啊,先讓寧姑娘給兄弟們跳支舞看看。」
也不看看是在何種境遇下,伯府的影衛說不定馬上就會追上來,其餘人並沒有欣賞歌舞的興致,但又不敢出言反駁。
季懿行從沒懼怕過誰,哪管秦菱有何癖好!他拉過寧雪瀅護在身後,「她不會跳舞。就問你,給不給換?」
秦菱最討厭季懿行那股清傲勁兒,要不是自己,他現在還是死囚犯呢,但系在一根繩上,也不好自相殘殺,「瞧你,把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果然還是奪取他人的妻子有意思。」
說完,也不等季懿行嗆聲,用力踹開一間船艙,「這間最大,足夠你們共度良宵了。」
寧雪瀅又是一陣惡寒,快步跟上季懿行走進船艙。
門外傳來秦菱的口令,是對下屬講的。
「即刻派一人去給衛湛送去口信,就說他女人在咱們手裡,讓他單獨來救,否則,等著戴綠幘吧。」
他們將會在最近的渡口停靠,再給衛湛送去消息。
「距離靠岸還有多久?」
「風向不變的話,最多七日。」
聽完他們的對話,寧雪瀅看向帶有隔間的船艙。所謂隔間,不過是多了一間簡陋的湢浴,整個船艙內還是只有一張木床。
季懿行打開衣櫃翻找了會兒,拿出一包發麵餅,「過來吃吧。」
陷入陌生困境時,補充體力格外重要,寧雪瀅不打算激怒這個綁匪,走過去道了句謝。
她聲音輕柔悅耳,似能撫平人的不安,季懿行捏著發麵餅的一頭戀戀不捨地鬆開手,眼中透著清晰可見的眷意。
寧雪瀅裝作沒有注意到,走到角落悶頭吃起來,婀娜的身姿縱使套在粗布衣裳里,也制止不住貪婪者的目光。
季懿行直直看著她,不再有適才的避諱,一點點將她視為己有。
「你過來。」
寧雪瀅腳底生根,想要繼續裝傻,可男人不厭其煩地重複著「你過來」。
咽下又干又涼的發麵餅,寧雪瀅走過去,站定在男人跟前,一步之外。
季懿行抬頭,看著女子那張絕色的臉,慢慢伸出手握向她的腕子,卻在觸碰到的一瞬落了空。
寧雪瀅向後退去,右手握在左肘上,「郎君自重。」
不知她是否是在衛湛身邊呆久了,身上多了點兒清雅出塵的氣韻,拒人千里不足,百里有餘。
「我弄丟了咱們之前往來的書信,雪瀅妹妹可還存著?」
「抱歉,郎君說的話,妾身聽不懂。」
「這個時候還要裝傻避嫌嗎?」季懿行笑了,面龐不再稚澀,有著飽經風霜的滄桑,「衛湛欺騙了你,你還要為他拒絕我?」
寧雪瀅想說,即便與衛湛和離,她也不會再接受他,從出嫁至今,短短數月,物是人非,他們都回不到最初的樣子了。
「季三郎,懸崖勒馬吧,你改變不了什麼。」
天空不知何時暈染開一片灰濛濛的雲霧,又淅淅瀝瀝掉落起雨點,拍打在船艙外,漸漸轉成豆粒大的冰雹,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季懿行攥緊床上僅有的布單子,黧黑粗糲的手比身上的膚色深了不少。他不傻,聽得出寧雪瀅話里話外都在維護衛湛,可那語氣像是在勸說迷途上的朋友,激不起他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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