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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九纏住她的舌尖,不容分說地吮著。
寧雪瀅氣息明顯不穩,雙膝也變得無力,拒絕的氣力越來越小。
他太粘人,無力招架。
「不要。」
理智尚存,寧雪瀅使勁兒扭轉過身,雙手撐在窗格上,避開了灼灼的氣息。
衛九順勢摁住她蝴蝶骨的中縫,吻在她的後頸,「讓我當一日衛湛,我保證不碰你,嗯?」
寧雪瀅倒吸口涼氣,眼睫微顫,「你現在在做什麼?」
「我說的是不行房。」
被氣得夠嗆,寧雪瀅扭頭看向他,「你先鬆開我。」
有了商量的餘地,衛九立即照做,向後退了一大步,一斂乖戾,乖順至極。
寧雪瀅戒備地轉過身,右手握在左臂上。
識時務者為俊傑,適當的服軟,可換來安寧,不算虧本,強行對著幹,只會讓自己越來越吃虧。
「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不能再迫使我做不情願的事。」
衛九多了較真,「衛湛就可以?」
衛湛又不是時時刻刻想著親昵這種事,可有些道理好像與衛九是講不通的,他似乎只有衛湛的頭腦智慧,沒有其他正常的情感。
「我和衛湛可以品茶品一整日,還會一起仰望星辰,一起嘗試美食,一起談天說地。」
「都是一整日?」
「是的。」
衛九哼笑,「說出來,你自己信嗎?糊弄誰呢?」
寧雪瀅揚起漂亮的臉蛋,「你想做衛湛,只可與我做這些事,其餘免談。」
衛九邁開腿剛要上前,就被女子指著地面警告:「不許再靠近,我要安置了。」
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衛九面色沉沉地點頭,「你睡吧,我不靠近你就是了。」
寧雪瀅貼著牆壁挪步,一點點遠離他,又快速踢掉繡鞋爬進被褥,迅速放下帷幔,隔絕了他的視線。
帷幔如浪波動了會兒,很快趨於平靜。里面的女子不再動彈,一聲不響,無聲逐客。
衛九低頭看一眼,任勞任怨地擺好她亂踢的繡鞋,隨後走出東臥,順手帶上隔扇。
帷幔外沒了動靜,寧雪瀅探出腦袋,吐出一口氣軟趴趴地倒在被褥里。
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
回到書房,衛九坐到躺椅上,愣愣望著被月光映亮的窗子。
如今塵埃落定,衛湛的考慮不無道理,便是永遠對寧雪瀅隱瞞前世的事。
一旦讓寧雪瀅得知前世種種,她與他之間會出現不可修復的裂痕。
而自己與她同理。
只是,真有不透風的牆嗎?
不知不覺中,衛九睡了過去。
有幀幀舊日的畫面浮現腦海。
前世,景安二十六年,三月初九,子夜。
一把短刀刺入心口,身負多處傷痕的衛湛吐出一口血水,染紅了水畔的蘆葦。
身穿銀色甲冑的新太子緊握短刀刀柄,扭轉手腕,只為讓年輕的次輔血流不止。
「衛相,你不歸於孤的麾下,卻甘願做寧雪瀅的裙下臣,色令智昏,枉為清流賢臣啊。」太子沈懿行握刀又向前推了一寸,手指和刀柄一同染上溫熱的血液,「你應該不知,寧雪瀅表面是棄婦,實則是第一個歸於孤麾下的人,與孤達成共識,怎會與你情投意合?哈哈哈哈哈哈。」
沈懿行用左手扣住衛湛的肩,將人向後一步步推去,可不管怎麼推,都未能將搖搖欲墜的男子推在地上。
他又擰動起右手腕,在聽得一聲悶哼後,癲笑不止,「得了她的身子又如何,不過是餌,讓你信以為她真的是被孤在新婚夜休棄的。又漂亮又忠心的女人,孤怎捨得休棄?她跪在孤的腳邊,發誓要追隨孤完成大業的時候,可是野心勃勃。」
「寧嵩被害,她失了靠山,如履薄冰,為了自保,就必須取得孤的信任,於是主動與孤請纓蠱惑你。而且,她心裡有孤,就像你心裡有她一樣。」
解決掉最棘手的對手,沈懿行笑流出淚,從衣襟里拿出一疊與寧雪瀅秘密往來的書信,「那些不入流的魅術,還真就套住了衛相的心,竟敢只身前來救她,哈哈哈哈哈哈!糊塗,糊塗!」
書信如葉飄落在青青草地上,年輕的次輔垂眸看去,確實是寧雪瀅的親筆信。
其中一行清晰入目:我知殿下想收秦菱為己所用,繼而掌控整個錦衣衛,可秦菱輕狂,一直未能完全臣服殿下,令殿下苦惱。我有一計,可做出被秦菱綁架的假象,再以秦菱的名義,引衛湛單獨前來後山。殿下可提前埋伏在附近,伺機而動。若衛湛舍我不來相救,也能引火燒至秦菱,離間他二人,殿下再假以辭色,拉攏秦菱入麾下。
年輕的次輔閉閉眼,筋脈盡斷,有鮮血從袖管中流出,染紅了由寧雪瀅親手挑選的銀戒。
可縱使這般,他還是憑藉最後一絲力氣,反扣住沈懿行的肩,大步向水畔推去。
「噗通」一聲。
沈懿行狼狽落水。
年輕的次輔身形微晃,向一側走了幾步,轟然跪倒在地,垂下了頭顱。
衛九從舊夢中醒來,單手搭在額頭上,又攤開手看向自己食指的銀戒。
為何自己會略過衛湛,特意尋工匠打造一枚相同款式的銀戒?初衷是為了提醒衛湛不要忘記前世的教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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