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頁
髹塗工藝,手藝精湛,一點兒不輸給名匠。
青岑看熱鬧不嫌事大,「世子,這是何雲舟送給大奶奶的賀禮,要搬進正房嗎?」
衛湛淡睨一眼。
青岑垂下腦袋。
當晚,貴妃榻被搬進了正房東臥,安放在了軟榻旁,只能容一人躺靠。
霸占了女兒兩晚,田氏有些過意不去,說什麼也不肯留宿正房,「為娘和何嬤嬤睡一間,你跟世子好好溫存,別生分了。」
哪有那麼容易生分......又哪有那麼容易溫存......
寧雪瀅哭笑不得,沒再堅持。
今晚要為衛湛施針,原本也要支開母親,即便母親醫術高明,但心疾一事是衛湛的私事,未經他同意,自己不會擅作主張告知旁人。
衛湛回房時,瞥了一眼錚亮的貴妃榻,不聲不響地躺在了上面。
等寧雪瀅帶著秋荷進來時,嘴角一抽,有種鳩占鵲巢的感覺。
沒有計較這種小事,她集中精力,為秋荷打下手。
衛湛抬起眼,示意她可拿他試手。
用矜貴的世子爺試手,若是刺錯了該當如何?寧雪瀅撓撓鼻尖,拒絕道:「下次吧,妾身再精進一下手法。」
秋荷在旁偷笑,一針針刺入衛湛的穴位。
被刺入的穴位傳來痛感,可臨近逢九的心悸得以舒緩,衛湛閉上眼,陷入淺眠。
稍許,秋荷收起藥箱,躡手躡腳地離開。
寧雪瀅找來毯子蓋在衛湛身上,安靜地陪在一旁,在軟榻上側頭枕著自己的手臂,定定瞧著入眠的丈夫。
發覺男人那高挺的鼻樑上落了一縷發,她伸手拿開,耳畔忽然傳來一句問話。
「還氣嗎?」
說的是兩日前的彆扭。
寧雪瀅努努鼻子,說不氣是大度,可她小氣得很。
「還氣呢,你少說話。」
「......」
有那麼幾個瞬間,在看著母慈女孝的場景,他恍惚覺得,她會隨母親離開京城。
或許是患得患失了。
有些情緒是控制不住的,縱使擁有極強的自持力。
沒再言語,他合上眼帘,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時辰到時,寧雪瀅為他拔掉一根根銀針。
屋外下了寒霜,在明瓦窗上結出冰花,萬物「冰」妝玉砌。
窗前稍稍有些透風,寧雪瀅為衛湛向上掖了掖毯子,將他裹得嚴嚴實實,隨後又趴在軟榻上安靜陪伴。
明日,母親就要啟程回金陵,她將再次體會至親離別的不舍,不免多愁善感。
「衛湛,咱們能把日子過好嗎?」
她喃喃自語,不知男人是否聽到了。
月沒參橫,寧雪瀅從湢浴出來,見衛湛已經起身,正倚在床邊,手裡拿著她製作多日仍未完成的大雁荷包。
被褥已被換新,男人坐在上面,寬大的衣袍垂在綢緞被面上,臉色還有些蒼白,又因剛喝過湯藥,唇偏紅,清雅中平添魅惑。
很像男伶中的魁首呢。
寧雪瀅走過去,從那修長的手中抽出自己的「傑作」,放回繡簍里。
「慢工出細活兒,再等等。」
距離自己二十有二的生辰還有十一日,衛湛沒異議,目光凝在她的身上。
寧雪瀅不自在地來回走動,察覺到他一直沒有收回視線,彆扭問道:「你看我做什麼?」
「可消氣了?」
「沒消的話,該當如何?」
不知秋荷在秘制的湯藥中新添加了哪幾味藥草,衛湛服用後,意識漸漸迷離,四肢也跟著發軟,無力地倒在富貴花開的錦衾上,聲音空幽,「隨意。」
明明是一句尋常不過的回答,但在此情此景下,多少含了點狎昵。
隨意的意思是,任宰割嗎?寧雪瀅惡從膽邊生,拿起一團繡線,顛在手裡,還踢掉一隻繡鞋踩在被子上,「真的隨意?」
衛湛意識愈發昏沉,身體卻生起前所未有的輕鬆,想入睡又知該要哄妻,「嗯,隨意。」
白來的討債機會,寧雪瀅怎能放過!她單膝跪在床邊,想要藉機報復,而報復的第一招,就是以眼還眼,打算將衛湛在床上翻來翻去,可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魄豈是她能肆意撥弄的。
費力將人翻了身面朝下,她大著膽子扯開繡線,一圈圈繞在男人的雙腕上。
誰讓他平日總是喜歡桎梏她的手!
報復的快意充盈而來,她咬斷繡線,打了個結。
為了防止勒破那截皮肉,她還好心靠在他耳邊提醒道:「繡線又細又韌,郎君不要掙扎。」
旋即又將人翻轉過來面朝上,好整以暇地欣賞起「男花魁」的絕色容顏。
燈火投下暗影,拉長男子的眼尾,讓他有股醉玉頹山的風.情。
寧雪瀅伸手,以細細的指尖觸上男子高挺的鼻骨,慢慢向下描摹鼻翼的輪廓,隨之左移,捏了捏男子削薄的耳垂。
玉白的皮膚不可抑制地泛起薄紅,荒唐至極,衛湛試著掙脫被縛背後的雙手。
無果。
察覺他要掙脫,寧雪瀅按住他擰動的肩頭,板起臉蛋,煞有其事,「你說了要讓我消氣的。」
溫溫軟軟的語氣帶著一點兒嬌蠻,如羽毛拂過心肺,衛湛舔舔乾澀的唇,頗為無奈道:「那夫人要做什麼?」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