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另一邊,與莊舒雯不歡而散的程三姑娘,因近來幾日接連難以入眠,乘坐小轎去往太醫院抓藥。
剛好蔡妙菱當值,見少卿府的小姐帶人進來,笑著迎上去,「三姑娘今兒怎親自來了?」
身為醫女,蔡妙菱時常出入高門府邸,結識了不少閨秀,其中就包括程胭。
程胭酷愛滋養秀髮,而蔡妙菱恰有不外傳的護髮偏方,深得程胭歡心。
提起今日與閨友不歡而散的事,程胭巧妙跳過自己對衛湛的心思,將矛頭指向了寧雪瀅,「因著寧嵩剿匪不力,害禁軍長途跋涉前去增援,想想都荒謬。一方總兵連幾個山匪都降不住,有其父必有其女,指不定多蠢笨呢,我啊,可不想與之有交情。」
聽完程胭犀利的言辭,蔡妙菱笑盈盈道:「三姑娘不知,那女子不止蠢,還魯莽兇悍。」
「此話怎講?」
蔡妙菱為程胭診脈,一邊抓藥,一邊講述起那日在伯府玉照苑與寧雪瀅主僕發生的摩擦,聽得程胭眉頭緊皺。
風言風語不脛而走,沒幾日就傳遍世家後院,都說寧雪瀅仗著世子夫人的身份,欺負無依無靠的伶仃醫女。
聽到風聲的秋荷跺跺腳,氣嘟嘟跑到寧雪瀅面前,「小姐,這事兒必然是蔡妙菱傳開的,還添油加醋了!」
在翻看醫書的寧雪瀅抬眸,「蔡妙菱勢單力薄,不足以將事情傳開,應是有心人憑藉勢力在背後推波助瀾。」
「會是誰呢?」秋荷一頭霧水,她們主僕初來乍到,未與其他人結下過梁子啊!
此事有損名聲,寧雪瀅再淡然,也做不到不聲不響地息事寧人,「喚青岑進來。」
「小姐是想......?」
「托他打聽個事兒。」
不多時,青岑去而復返,叩門走進蘭堂,躬身施禮,「啟稟大奶奶,卑職已打聽到造謠生事者是何人。」
寧雪瀅端坐上首,「何人?」
「大理寺少卿之女程胭。」
是莊舒雯的好友......寧雪瀅面露不解:「少卿之女為何要幫著蔡妙菱損我名聲?」
青岑抿抿被風沙刮乾的唇,欲言又止。
看出他的猶豫,寧雪瀅笑道:「但說無妨。」
「程府三姑娘曾在世子大婚的前半月,托卑職給世子捎過一封信,後來不了了之了。」
還有這事兒!
寧雪瀅問道:「世子可有拆封?」
「卑職不知。」
寧雪瀅「啪」的合上醫書,沒了研讀的興致。
合計著,這是衛湛欠下的桃花債,兜兜轉轉算到了她的頭上。
雖說以衛湛的性子,大抵不會給予對方回應,但對方顯然沒死心,至少沒甘心。
更長漏永,二更的梆子聲傳入伯府後院,寧雪瀅倚在軟榻上繡荷包,身上穿了件輕薄的霞綃長裙,坦領的款式露出鎖骨下一片柔白。
衛湛忙完回到臥房,見妻子半倚榻上,一雙玉足露出裙擺,眸色微沉,緩緩走過去落座,拿起烘烤在小爐上的陶壺,為自己倒了一盞普洱,眼看著妻子伸出腳搭在他的腿上。
事出反常,在人心算計中身經百戰的世子爺穩坐如松,沒阻止,也沒被勾起旁的心思,看似不為所動,就那麼放任著小妻子「使壞」。
寧雪瀅大著膽子在他的宋錦衣擺上蹭了會兒腳,沒得到回應,不由得來氣,擰巴著脾氣抬起右腳,點在了他的心口,「我想與衛九談事。」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冷凝。
見勢不妙,寧雪瀅收回腳,沒事人似的繼續刺繡,隱隱感覺自己觸碰到了男人的逆鱗。
衛湛放下盞,平靜問道:「有何事要與他談?」
「郎君不願告知的事。」
「說說看。」
寧雪瀅坐直身子,「想問問衛九,世子在成婚前遇到過多少桃花。」
衛湛自小聰慧過人,為人稱道,是同輩的楷模,傾慕他的人亦是眾多。他沒有否認,還大方承認:「嗯,是有不少。」
靜夜相凝視,屬於獵人間的周旋悄然展開,不知誰會轉主動為被動,成為獵物。
寧雪瀅繼續低頭刺繡,唇畔笑意不減,又輕輕的「哦」了聲,與昨夜子時中段的那聲「哦」大同小異。
沒什麼情緒,單純的應聲。
沒有察覺出妻子有吃味的跡象,衛湛反倒心中莫名,不自覺曲指扯了扯板板正正的衣襟,隱隱露出修長的脖頸和那不容忽視的鋒利喉結。
「怎麼不繼續問了?」
寧雪瀅繡起伴隨大雁的祥雲,語氣溫然,「誰的韶華還沒幾朵桃花?妾身再多問,就顯得小氣了。」
溫柔不是寬厚,也非忍氣吞聲、委曲求全,只是一種處事的氣韻和修養。寧雪瀅向來有自己的脾氣和倔勁,也禁得住心理較量,淡淡然的,像是沒把自己男人當回事兒。
喉結輕滾,衛湛又為自己倒茶,語氣變得疏淡,還有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小彆扭,「我控制不了別人的心思,但我沒有給過回應。」
甚至皆是拒絕。
聞言,寧雪瀅引線的動作有所遲緩,她看向炕幾對面的男人。
他是在解釋嗎?解釋他沒有放在過心上的桃花緣?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