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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時開懷明媚,眉眼生動如畫。
她長於深閨中,哪裡見過這樣的女子,被她風姿所迷,引以為友。
若非她後來得幸於皇帝,宋皇后必會將她視為此生唯一摯交。
只是命運無常,千不該萬不該,她被自己的丈夫看中了。宋葳蘿知道她有許多的不得已,也曾想勸自己放下。
左右她威脅不了自己的位置,就當皇帝有了個喜歡的物件吧。
她安慰自己。
可當她看到陸玄璟望著虞姮的眼神,那飽含著情意的雙眼,竭力維持的平靜屢屢被打破。
不甘漸漸滋生。
她伴帝王十年,卻敵不過月下兩人的驚鴻一面。
怎能如此?怎敢如此?怎會如此?
這如何叫她不恨!宋葳蘿幾乎要嘔出血來。
若是虞姮有意勾纏也就罷了,可再如何不情願,她也不得不得承認,兩人之間不過是陸玄璟的一廂情願罷了。
這讓她的恨落不到實處。
眼下,聽到虞姮提起當年約定,她面色一時變得複雜,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想進宮的。」虞姮虛虛一笑,悵然若失中夾雜著無盡悲傷。
宋葳蘿心尖一顫。
「那藥需要現配,你且耐心等待幾日。」
思索良久後,宋葳蘿終是應下了她的要求。
—
人走後,張德福悄悄湊了過來。
「娘娘,虞氏女素來狡詐,不可輕信啊。」他痛心疾首地勸道。
宋葳蘿剜他一眼,「你聽到了?」
張德福「唔」了聲。
他是宋葳蘿的心腹,深知主子和虞姮間發生的一切。方才主子讓他退下,他放心不下,躲在屏風後,將兩人間的交鋒聽了個明白。
見主子似要答應虞姮的請求,張德福急了。
他開口想勸,可見到主子一臉不喜,又按下了急躁。
不能任由主子胡來。
張德福有了計較。
角落裡,陸霽神色冷峻地瞧著,不辨喜怒。
第61章 千機絕滅
張得福走進醫館時,敏銳地發現裡面的醫女太監待自己柔和了許多。
微微詫異了一下,明白了奴才們態度變化的原因。
還不是與宮中當下的複雜局勢有關。
皇后娘娘雖失了聖寵,到底名分擺在那兒,奴才們縱使輕慢,面上也是恭敬的。
何況貴妃這回產育,傷了身子,今後怕是子嗣艱難了。
眾人難以權衡:一個是有兒女傍身的正宮皇后,一個是得幸六宮的寵妃,無論哪個,似乎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索性一碗水端平,兩頭都不得罪。
張德福嘴角一扯,腹誹:都是些慣會捧高踩低的玩意,寶都不會押。等娘娘復起,他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這群牆頭草。
他心內百轉千回,閃過諸多念頭,面上卻不動聲色。
「按這方子,抓些藥來。」他從袖中掏出巴掌大的一片紙,捋平邊角褶皺。瞧著滿意了,才鄭重其事地遞給一旁侯著的素衣醫女。
醫女雙手接過,快速掃了幾眼,眉頭微蹙。
「茯苓三錢、當歸四錢、白芙蓉三錢……」她無聲念著。
都是些常見的藥材,無甚稀奇。
醫女心中大定,幾下稱好,用黃紙包緊後系帶扎牢,恭敬地交給了已面露不耐的張德福。
張德福輕哼一聲,轉身欲走,想起什麼,又試探問道:「這兒有沒有安神效果明顯的藥?」
皇后娘娘已許久不曾安眠了,每回入睡後,必會半夜驚醒,枯坐至天明。
尋常的藥顯然對她失去了效用。張德福琢磨著是不是該尋些更好的藥給主子服用。
這念頭在他腦中徘徊了一段時間,因諸事蕪雜,沉到了腦海深處。直至來到醫館,才猛然憶起。
他這話不過隨口一問,沒報什麼希望。不料醫女卻頷首笑道:「有的,有的。」
「前幾日剛配出來的。喝下此藥,人便能立即入睡,很難被叫醒的。」
她淺淺微笑。
—
張德福左右兩手各提著一串藥包,疾步回到住所。
他先在黃紙做了記號,確保不會將兩味藥弄混後,心放下一半。
而後掀起床板,從右側的夾層中取出一封信,兩指捏了捏。
東西還在,他微微頷首。
又在箱籠里翻找一番,找出了紗網、湯匙、瓦罐等物。
他做的專心,沒發現此刻,有人□□了進來。
「干爺爺,您找什麼呢?」徐澗整個人緊緊地靠在張德福後頸處,彎腰探頭,想弄清他在忙些什麼。
濕熱的呼吸灑在張德福耳邊,唬了他一大跳。
張德福心本就虛著,經他一嚇,七魂六魄飛走大半。
驚魂未定中,身體先頭腦反應過來。右手揮處,一個響亮的巴掌「啪」地落到了後者的臉上。
徐澗的右臉眨眼間腫脹起來。他眼眶通紅,也不敢大聲嚷嚷:「干爺爺,您打我作甚?」
徐澗委屈了。
他和張德福同住一個小院。
張德福一進門,徐澗便聽見了聲響,第一時間跟了上去。
見張德福撅著屁股,似是賣力尋找什麼東西,徐澗有些好奇。好聲好氣地問了句,沒想到招來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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