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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同你說侍寢了?」阮渢濘給了他一個白眼, 「這種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你當皇帝一晚上能分十個身嗎?」
前一天晚上還在同她觀月賞星,次日就封了兩個嬪妾,說什麼掩人耳目,她看根本就是吃著碗裡的想著鍋里的。
「你是說,皇上只是見了你就給你封了個昭儀?」鍾文彥一愣,隨即臉上陰轉晴笑起來,「好啊,好啊,我就說你這張臉是最好的工具,果然沒叫我失望,如此看來,也許你可能真的成為皇后也不一定啊······」
「隔牆有耳,我勸你還是慎言比較好。」她不想再聽他說屁話,以指節敲了敲桌面,「我要的東西呢?」
「呵,這就是讓人幫你打探情報的態度麼?」鍾文彥雖是這麼說,還是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件,推到她面前。
「雖說能成功入宮的人確實是經過了神女的監察,在她應允之下才可以受封,但我仍然不知如今調查她有何大用,一個女人而已,難道她真的能以一己之力阻止皇上的決斷?」鍾文彥眯起眼睛,「何況連她的出身由來,擅長能用都要差,我以為這已經是大多數大姜人家喻戶曉的事情。」
阮渢濘面不改色地接過信封,一邊抽出裡頭的信紙,一邊道:「鄉野間流傳的自是謠言更多,只有儘可能多地了解更真實的對手,才能在之後的作戰中拔得頭籌,大獲全勝。」
鍾文彥放聲哂笑道:「原來你已經將神女當作敵人了?果然,咱們這位才貌雙全的皇上確實難以讓人心安,但你其實也沒必要擔心,哪怕神女閣下與皇上心意相通,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只能活在黑暗下的關係,皇上可是你實打實的夫君,不論如何,你都是壓她一頭的。」
老實講,阮渢濘心裡頭也是有些許奇異的,畢竟日思夜卻從未想過要再度見面的人,搖身一變順理成章做了她的夫君,果真是世事難料。
但她之所以需要神女的資料,可不是鍾文彥所說的那樣無聊的理由,她只是覺得,神女既然能代替內監,甚至比中常侍更高的位置直接接觸江矚珩,那麼一定會對國政機密的事情有所涉及,說不定尋找國防圖,她能做一個不小的突破庫。
阮渢濘將信紙平攤開,信上白字黑字地清楚記載了神女姓甚名誰,又是何從來歷。
北域婁族、變換聲音、人|皮|面|具、幻象之術、上識天文,下知命理······
她只是略微掃了一眼,便捕捉到了重要的一些關鍵詞,想來這麼多東西拼湊成一個人,若情報里說的都屬實,看起來當個輔佐帝王的神女還真是不算屈才了,反倒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阮渢濘上上下下把情報翻了三遍,確實沒有看見神女會武功一類的話語。
這也代表著,她不難接近。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只是還必須要小心對方在幻術上做的手腳。
「聲音,話語,氣味,物品,任何一個東西都有可能開啟幻象,只是此乃相較之下最為耗費精力的一項術法,使用之後很可能導致施術人當場昏迷,故而神女基本很少使用。」鍾文彥同聲介紹道,「據悉只有在去年冬天為了救尚為儲君的皇上時才用過一次。」
阮渢濘恰好翻到這一頁,看上面寫著:玥伶於皇上有救命之恩,又是一脈相傳的婁族遺孤,故受封神女,兼婁族組長一職,擔光伏婁族之使命。
鍾文彥繼續開口:「對外雖然是這樣宣稱的,但是其實當初在先帝身旁輔佐的大家,包括我鍾氏尚為內臣之人都心知肚明,所謂救命之恩,根本就是個幌子,皇上那會兒陷入的險境,正是神女一手促成的。」
「什麼?」阮渢濘微怔,那會兒遠在大姜的她對於這些一無所知,難免有些吃驚。
「想不到吧,若非身為當初見證黨爭的人,說出來都鮮少有人信。」鍾文彥喝了口面前的茶,徐徐解釋道,「當初皇上與暨王分作兩黨,爭奪君位,冬狩之時皇上受困於蛇群,神女恰好在這時突然出現,那時皇上等人只道她是能夠用樹葉驅散蛇群的天降之女,後來才知道她是婁族之人,此時再細想那會兒突如其來的蛇群,一下就說得通了。」
「那根本不是什麼蛇群,而是玥伶所造的幻境。」阮渢濘無需他繼續說下去,順勢推論,「而她也不可能是莫名冒出來的,再思考到兩黨之爭,很容易便能猜到是對方安插進來的人。」
「不錯,正如你所說。」鍾文彥點點頭,「皇上亦是思索到如此,當時,將尚棲身於儲君之處的神女一舉擊殺,簡直易如反掌,隨便找個不成文的理由都能斷去暨王的一條手臂,但他卻不計前嫌,不但對於神女前身所屬不予追究,反倒是傾注了全部的信任,將輔佐之權悉數賦予,那個時候,他們都說他胸懷廣闊,目光長遠,知人善用,呵呵······」
鍾文彥冷笑起來:「可我不這麼覺得,我只覺得皇上是當真敢賭,敢拿自己去賭一個如此複雜的女人,若不是真的對她動了心,那只能說皇上最後能繼承皇位,著實並非偶然,而是早就註定的必然。」
阮渢濘自然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這樣一個尚未掌握事情全貌都能憑藉自身實力把握八分局面的人,實在不是很容易能被一件搪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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