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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渢濘更願意傾向於第一種情況,但為了弄清楚自己等會兒的死法,也為了打破這個詭異的僵局,她還是選擇偷偷瞧一瞧,看看這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她調整好呼吸,一抬頭,預想中的一切都沒有發生,蕭子珏壓根沒有看著她,甚至於,他根本沒有睜眼。
他就那麼平靜地,眼睫都沒動一下地把頭微微後仰,靠在椅背上。
奇怪,這是,睏倦了,要閉目養神?
未免有些太突然了。
再怎麼覺得古怪,阮渢濘也不敢隨便問詢,老老實實磨蹭到角落裡,頭一偏靠著木桁休息。
馬車車輪穩穩地滾過平地,窗外隱隱約約響起清脆鳥鳴,蕭子珏悶哼一聲,突兀咳出一口鮮血,同時輕啟瞳眸,正好與被動靜驚醒的阮渢濘對視上,把她嚇了一大跳。
她不敢貿然上手去幫忙,只敢從袖子裡扯出一條絹帕,顫顫巍巍遞過去:「王爺,您這是怎麼了,要不然先擦一擦?我這帕子上熏過安神香,有些許陣痛的作用。」
那雙總是冰涼的眼睛裡少見的有了點恍惚,但也只是一瞬,他沒什麼表情接過她遞出的絹帕,擦了擦唇角,里口鼻得近,果然聞到了一股淡雅的清香,那是比普通的安神香更多三分香甜的味道,顯然是女子常收在身上,故而沾染所帶來的味道,若有若無,似真似夢,竟能讓他一路混沌不堪的內里安定了些許。
「呵,南疆豎子說得那般強大,果然是不容小覷的。」蕭子珏剛恢復了一些勁頭,即刻便拿出力氣冷笑,如果不是慘白的嘴唇和半睜不閉的眼睛,誰也看不出來堂堂景臨王,正在被強力的蠱蟲折磨已久。
他言簡意賅道:「你接著說。」
「啊?」阮渢濘一臉茫然,腦子裡咕嚕轉了一圈,也沒想清楚這人真實的意思到底何在,又怕被罵得狗血淋頭,只好先打個預防針道,「屬下愚昧,不知王爺要屬下說些什麼?」
果不其然,蕭子珏眉頭一皺,張口卻不是辱罵:「說清楚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第39章 又見蠱毒
真是見了鬼了, 蕭子珏竟然能分出一絲注意給她的傷處,還給清楚地解釋不理解的部分,果真是打了一架腦子都被打壞了。
心底這般腹誹, 她面上也不敢表現出一丁點兒不恭敬, 一副純良下屬的模樣,阿諛奉承地想要隨意糊弄過去:「勞王爺掛懷,屬下無事,不過是心急為了救公主,被嫣妃娘娘的侍從出劍傷到罷了。」
「那為什麼會站不起來?」蕭子珏窮追不捨, 顯然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還有,嫣妃脖子上的傷,可是你造成的?」
「這個······呃······」阮渢濘一看這個點避不過去了,只好耷拉腦袋承認, 「是,屬下以下犯上, 挾持嫣妃娘娘, 這才被娘娘推倒在地,直直滾下石階,摔得疼了, 所以才站不起來, 還請王爺責罰!」
「責罰?」蕭子珏輕輕一笑,眼中居然也帶了那麼一星半點的笑意, 就是不知道有幾分是真的,「我為何要責罰你?」
還想再爭辯兩句為自己徵求個從寬處理的阮渢濘還沒開始表演, 就被後半句話說得愣在原地,看他這幾百年見不到一次的詭異模樣, 差點咬到舌頭:「屬下,屬下疏忽,讓公主差點陷入危險,此乃罪責其一,屬下狂妄,挾持宮妃害娘娘見紅,此乃罪責其二,還請王爺恕罪。」
「又叫我責罰,又叫我贖罪,你到底想說什麼?」
「屬下······」
「不錯,你害得靜挽受驚,此罪的確該罰,而且改重罰。」蕭子珏臉上重新變回了平日裡不苟言笑的模樣,仿佛方才的笑容不過是錯覺,阮渢濘心一涼,就怕他會說出什麼類似於把她餵蛇的恐怖懲罰,卻聽他話鋒一轉,淡聲出言,「可說你挾持宮妃,誰看見了?誰又能定你的罪?」
阮渢濘一時語塞:「這······嫣妃他們全都······」
「我景臨王府的人,有什麼事還輪不到外人多嘴。」
正聲打斷完她的話語,蕭子珏又是猛咳一口血,身子晃悠著居然是要往旁邊倒去,阮渢濘一看也顧不得別的了,急急扶住他:「王爺!您可是在方才比試中受了內傷?您再堅持堅持,我看這馬車馬上就能到平青殿,到時候讓御醫來幫您看看。」
「不是······」蕭子珏臉色發白地嗅著帕子,氣味安撫之餘還覺得喉頭腥甜,聲音沙啞「是巫族的蠱毒,御醫看不了,回府之後我自己酌情調配解藥······無妨,不管這個,先去看看靜挽如何了。」
巫族的蠱毒?
阮渢濘聽到這敏感又耳熟的幾個字,心中一震,腦海又閃過幾個永遠忘不掉的破碎畫面,她慌忙甩甩頭,不想那樣的事情再度發生在眼前,情急之下直接拿起他的手掌,在掌心寫道:「王爺這模樣怎麼也不像沒事,屬下倒是能夠幫王爺將蠱蟲逼出身體。」
「你?」蕭子珏看著她抓著他的手,沒有急於把手收回,而是輕輕挑起眉,眼裡顯然帶著不信,「你準備如何幫我?」
阮渢濘也不急著自證,如是寫下:「王爺可還記得,您當初是為什麼追查到屬下的身上?」
他不假思索即答:「魏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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