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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英嫣的夫婿名為郭誠,本也是個年少有為的少年郎,可成婚後因與薛英嫣感情不睦的緣故,時常流連花月場所,年紀輕輕便染上了花柳病。
好在郭誠顧惜自己的性命,禁慾了兩年之久,花柳病才好了不少。
如今郭誠已在父母長輩的央求下進了刑部當值,他做事還算勤勉,瞧著年底的時候還能再往上升一升,因此薛英嫣對自己的這位夫君也是又愛又恨,滿心滿眼的妒恨與酸澀無處發泄。
薛英嫣善妒又小氣,成日地整治自家後院裡的妾室,她越是要針對誰,郭誠就要與她唱反調,偏偏寵幸那個妾室。
從前薛懷心疼自己的姑姑,可如今卻只剩下了恨鐵不成鋼的厭惡。
他幾次三番地與郭誠相會,並當著郭誠的面將薛英嫣暗害侄兒媳婦的話說了出來,可算是把郭誠的臉面踩在了腳底下。
自此之後,薛英嫣便被郭誠關在了家中,等閒並不許她外出。
此番小懲大誡也是為了給薛英嫣一個警示,若是她能迷途知返,薛懷也不至於冷漠無情到罔顧這麼多年的姑侄情分,可若是她執迷不悟,薛懷定然不會再心慈手軟。
解決了薛英嫣這一頭,薛懷便又讓人去打聽柔嘉公主近來的行蹤,得知她已待在公主府里數十日未出門後,薛懷便毅然決然地趕赴公主府。
柔嘉公主本是坐在閨中與嬤嬤們一起玩雙陸,冷不丁聽得薛懷求見的消息,立時喜得不知所以,可她方才站起身來,卻又猛地意識到了薛懷此番前來公主府的意圖。
蓬勃的喜悅褪去,只剩凌遲般的清醒。
柔嘉公主自嘲一笑,便對身邊的嬤嬤們說:「不必為我上妝了,那個瑛瑛整日裡素麵朝天,薛懷不也如此喜愛她嗎?」
若比顏色,她與瑛瑛尚且能平分秋色。可若比出身、家世,瑛瑛實在連與她相提並論的資格都沒有。
可落在薛懷的眼裡,高貴的出身和榮耀的家世都如同過眼雲煙一般。
柔嘉公主斂起了傷心,一徑趕去了薛懷所在的前廳。
薛懷坐了一刻鐘,一身玄墨色的對襟長衫陷於扶手椅里,他挺直著脊背的姿態漾著幾分文人雅士的淡然,如芝如蘭的身段比任何一個世家公子還要再英朗俊秀幾分。
「臣見過公主。」薛懷面色淡淡地朝柔嘉公主行了禮。
柔嘉公主連忙讓他起身,和煦地朝他莞爾一笑,水汪汪的美眸里儘是含情脈脈的柔意,「薛公子怎麼有空來瞧本宮?」
薛懷抬起那雙璨若曜石的眸子,直挺挺地迎上柔嘉公主裹著笑意的視線,他卻是不苟言笑地望著她,說了一句:「公主可知曉臣的姑姑暗害臣的妻子一事?」
他的話語正映合了柔嘉公主的猜測,薛懷果然是為了瑛瑛而登了公主府的大門,若非因此,他怎麼願意來與自己相會呢?
柔嘉公主面色里顯出幾分神傷來,那恰到好處的柔弱染進她勾勾盈盈的柳眉之中,挫去了她高高在上的銳氣,露出幾分楚楚可憐之態。
她嘆息一聲,問薛懷:「薛公子是覺得此事與本宮有關嗎?」
偏偏薛懷對她的示弱熟視無睹,他面不改色地說道:「單憑臣的姑姑一人,只怕不能從西域商販的手裡要來這奇罕的蠱毒。倒是臣聽聞公主前些時日從西域人的手裡得了一匣子東珠。」
第42章 疑心
薛懷話里的含義再明顯不過, 便是在拷問柔嘉公主為何要對瑛瑛下此毒手。
柔嘉公主沒想到薛英嫣的手腳會這般笨拙,她好不容易才尋到了一個殺人不見血的法子,最好是能讓瑛瑛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世上, 便委派給薛英嫣如此重要的任務, 誰曾想她竟會辦砸了。
迎著薛懷滿是不虞與憎惡的眸子,柔嘉公主勉力一笑,只說:「薛公子這是何意?」
臨到此刻, 柔嘉公主卻還抵死不肯承認, 薛懷只嘆息著說道:「公主聽得懂也好, 聽不懂也罷。薛懷只有一句話放在這裡,誰傷害瑛瑛,便是我的仇人,即便是救我於水火里的恩人也是一樣,大不了為瑛瑛報仇後我再以命抵命就是了。」
這番話里的針對意味太過明顯,柔嘉公主即便還想裝傻扮痴, 也躲不過去了。
「薛公子是疑心本宮害了你的妻子嗎?」柔嘉公主不怒反笑, 明艷的美眸里湧出幾分神傷來。
只可惜薛懷對這等哀傷視若無睹,面容依舊肅冷的如高山之巔上的雪蓮一般,冷冷淡淡地說道:「薛懷先告辭了。」
除了這一番警告般的話語來, 他連一個字都不願與柔嘉公主多言。
周圍的丫鬟僕婦們都高懸起了一顆心, 個個眼觀鼻鼻觀心, 只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才是。
薛懷從扶手椅里起身,當即便要往屋外走去。一直隱忍不發的柔嘉公主卻出言喚住了他, 聲音盡顯迫切:「等等。」
薛懷身形一頓,斂起心中的不耐, 只回身對柔嘉公主說:「公主好自為之吧。」他仿佛對柔嘉公主失望至極,所以連一句多餘的話也不願再說。
他越是冷淡、越是疏離, 映在柔嘉公主的心裡便越能激起她對瑛瑛的恨意。
對,就是恨意。
若起先只是些微末的妒恨,經了這大半年浮浮沉沉的日子,妒恨便長成了參天大樹。
「本宮是恨她,明明該與你成親的人是本宮,憑什麼要被一個心機叵測的庶女捷足先登,她根本就不喜歡你,也不會像本宮一樣心愛著你,她當初在鹿鳴花宴上算計了你,不過是為了尋一樁好親事而已。」柔嘉公主失態到了極點,姣美的容顏里盡顯傷徹,出口的話語更是零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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