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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如果是畫的話,我知道織田先生特別珍視的畫是哪一幅,不過在此之前,警官先生可以先幫我鬆綁嗎?」藤丸立夏訕笑,動了動手腳,「這繩子綁得實在太緊,不光是皮膚被刺疼,總覺得血液都不能順暢流動了。」
對方因此挑了挑眉,現在的他畢竟在這孩子眼裡仍是個「好警官」,如果不幫他解綁只會讓對方警惕起來,唾手可得的線索又會中斷。
但他們出手嚴刑拷打總會不知輕重,到時候耽擱了時間就麻煩了。
反正也是過弱氣的家伙,如果他想做什么小動作的話,就乾脆開槍打爛他的膝蓋吧。
「真拿你沒辦法。」輕描淡寫想著,他不情願地彎下身子幫他鬆開了繩子。
而少年只是活動了一下剛才被拘束的手腳,放鬆般地笑了笑。
「謝謝,這是我在橫濱上學以來第一次覺得這邊的警官動作那麼快。」
聽完藤丸的話,「警官」稍微放鬆了一點。
原來這學生不是本地人,難怪這麼沒戒心。
「那麼現在能告訴我那個畫在哪了嗎?」
「當然,其實……」
藤丸立香鄭重其事地湊到他的耳旁。
而下一刻,他卻聽到近乎貫穿耳膜的驚叫,讓他一時怔在原地。
而就在這極短的時間內,立夏即刻從他腰間奪過槍,利用手肘直接狠擊打向對方的水月穴。
那疼痛幾乎讓「警官」一時喪失了意識。
而立夏一點沒有留情,趁著這會兒工夫一把架起人,向牆邊退去。
在織田身邊的「警官」慌忙舉槍對準立夏,可他不光挾持著自家的同夥,還將槍抵在他太陽穴。
「嗯……我建議你不要開槍,我已經把安全栓打開了。我從沒聽過槍聲,搞不好會受到驚嚇而扣下扳機,而且光線那麼暗,你也不好瞄準走動的人吧?」
對方的握槍手微微一抖,他們不曾想到看似柔弱溫和的路人高中生會給他們帶來這樣的意外的場面。
而立夏自身也十分吃驚。
在意識到自己捲入綁架事件後,他竟如此之快地考慮出對策並加以執行,實際現在的他心臟跳得怦怦亂響,光是維持呼吸的節奏虛張聲勢就已經竭盡全力了。
唯一對他的行為不感到意外的反而是在暗中觀察著一切的太宰治。
如果此時在現場的是她的姐姐,行事毫無疑問會更加狠厲,果斷決絕。
弟弟會感到緊張不安,只是缺乏面對危機的經驗。
而有著宛若獅子一般的姐姐,弟弟又怎會真的同外表一般,是任人宰割的白兔?
藤丸立夏的夜視力似乎確實比常人好上那麼一些,太宰治看出他是想從牆壁上取得刑具,想幫織田作之助解綁。
這個判斷相當正確,只要織田作之助能放開手腳,他就能帶所有人脫困。
而且他也不需要特地出手了,太宰治乾脆藏匿於立夏的身後,借他之手釋放著殺氣。
這讓將槍對立夏的「警官」之一下意識打著戰,寒意從腳尖一路竄上天靈蓋,精神緊繃到極致,頭腦有一瞬空白。
但回過神來,他忽然像是抓到什麼反轉形勢的重要線索了,面目猙獰,哈哈大笑。
「對,對,我確實沒法朝你開槍了,但對這個男人總可以吧——?」
「什麼?」
藤丸立夏腳步一頓,意識到不對的太宰治的瞳孔微縮,開始向織田作之助的方向趕去,連腳步都來不及掩藏。
高估對面了,沒想到這種程度就讓對面認為無路可逃,採取極端手段了。
被逼到無路可退的獵物是最可怕的,更何況是人呢?
不管他接下來想做什麼,用言語都無法阻止了。
「既然你已經知道畫的下落,那這個男人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吧!」
「等——」
「活該,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臭小鬼,自以為是誰啊?讓你對我囂張,我要你付出代價!!!」
他將瞬間槍口調準方向,對準近在咫尺的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的異能「天衣無縫」雖然能看到幾秒之後的未來,從而作出應對。
但……如果槍口正零距離對準他呢?
「砰!」
巨響聲在昏暗的刑訊室中響起,餘響在空蕩蕩的房間繚繞,時間仿佛就此放慢。
這一刻,太宰治的腳步停下,原本還在沉睡的孩子因這聲巨響而從沉睡中驚醒,意識到自己正在陌生而黑暗陰冷的環境中被捆住了手腳,帶著哽咽的哭喊聲一時爆發出來。
……
刑訊室的大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偏向昏紅的天光從門縫乍現,最終照亮了陰冷的房間。
沒有人死亡,只有敵人倒在地上,成為了傷者。
站在門前的藤丸立香作出確認後,鬆了一大口氣。
就在她忽悠守衛帶路直至門口的那一刻,便正好聽到了對方那逐漸瘋狂猖獗的笑意。
意識到不對,她立刻擊暈了跟前帶路的守衛,打開了大門。
千鈞一髮之際,他拔出守衛腰間的電棍,眯眼瞄準了當時已經偏向織田作之助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