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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筆勾銷,足以證明她已然放下。
但他不想。
秦楨心中呼了口氣,被他給氣笑了,「是你說我的喜歡廉價,又是你說不要一筆勾銷,好話壞話都讓你給說了,我的事情憑什麼要由你來做決定,你無非就是在賭而已,賭我敢不敢下手,但是沈聿白,我又為什麼不敢下手呢?」
說著她手心沉了下,持著劍柄倏時往前刺了幾分,已經乾涸的傷口鮮血陡然蹦出,啪得一下滴落在白皙的手背上,視線凝著那滴血珠,秦楨緊咬著唇壓下視線稍顯游離的畏血之狀。
鶴一和聞夕再次驚呼出聲,紛紛瞪大了眼眸。
聽著沈聿白陡然響起的悶哼聲,秦楨微眯眼眸,別的她不清楚,但是這點傷對曾出生入死的沈聿白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事,她抬起另一邊手,一點一點地費力掰開他的手,但他的力道實在是太大了,根本掰不動。
直到她掰得指尖發紅,陡然回過神來的沈聿白方才鬆開手。
驟然被鬆開秦楨也怔了片刻,而後才倏地抽出劍鋒扔到地上,瞳孔緊緊地盯著他那張稍顯失措的臉龐,頭也不回地經過他,但還是忍不住罵了聲:「瘋子。」
留下兩個字眼後就帶著聞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穿入另一條街巷時驟然聽聞鶴一亂了神地喊著『大人』,秦楨擰了擰眉,步伐沒有停。
倒是聞夕停了下腳步,回頭看了眼身後,但又什麼都看不著,「姑娘,世子應該沒事吧?」
秦楨思緒被拉回,沒有回頭:「苦肉計而已。」
傷口不及一寸,相比起沈聿白入仕後受過傷來說就是輕微的擦碰,是以她適才才敢再次下手,她沒想著答應沈聿白,但也沒想著要成為個不顧一切的家。
聞夕這才鬆了口氣,小跑地跟上去,「那我們還要去璙園嗎?」
秦楨頷首。
最初是要躲沈聿白才想著去璙園,現下倒真的想要過去一趟,看看玉石靜靜心,不過要是提前知道會在璙園碰到甚是熱情的蘇霄,她想來還是會回家的。
秦楨才踏入璙園,就聽聞有人大聲地喚著自己的名字。
剎那間,璙園中所有的視線都唰地一下看過來。
這兒本就有不少的世家子弟往來,她還在國公府時有些人雖沒有見過她,但不代表沒有聽說過她的名字,尤其是那日的事情後,在場的不少人似乎都認識她,見她進來怔愣了下後不知在低語些什麼。
秦楨呼了口氣,看向樓宇二層廂房中對她揮著手的蘇霄。
蘇霄雀躍地指了指身邊的位置,見她沒有反應,倏地拉過一道身影,「葉兄也在此。」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眾人已經斂下的視線再次看來,又看向樓宇上的葉煦,灼熱的視線在秦楨和葉煦的身上來迴轉動著。
不想被注視的秦楨快速地邁開步伐,要往後院雅苑走去,經過廳中一桌時忽而聽到有人低語。
「聽聞葉煦是徽州葉家長子?」
「徽州葉家又是什麼,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你沒有聽說過很正常,葉家從商的,上不得台面。」
「也不知秦楨是怎麼看上這種人,傳言關係還不錯的樣子。」
言語間滿是鄙夷之意。
士農工商,商本就是排在最末的位置,就算是富可敵國在本朝也是不受待見的存在。
秦楨神色淡淡地睨了眼那一桌的幾人,認出他們是幾位官宦之子,也曾在宴會上遠遠地見過兩三面,但也都是些浪蕩之子,多流連於古楽街中,夜夜笙歌。
她走向後院的步伐微轉,拾階而上。
第38章
「國公府何時多了位小姑娘?」
「是沈夫人異姐的女兒,聽說父母早已雙亡,沈夫人看她可憐帶她會來的。」
「沈夫人還是心善,不過看這軟糯膽小的模樣,實在是上不得台面,怎的還帶出來丟人現眼。」
曾幾何時,秦楨也曾承受過此類鄙夷的語氣。
幾位姑娘話語將將落下時,少年沈聿白從假山後走出,上前牽過躲在樹梢後的她,神色清冽的走向那群人。
那時秦楨悄悄地躲在他的身後,神情怯怯地探頭睨著那群人的慌亂,心中不解她們將話語說出口時為何不會想過是否會被他人聽到,後來方才漸漸明白,他們不過是享受高高在上俯視位於『底層』的百姓。
就比如現下這群不學無術的官宦子弟。
他們不見得比葉煦好在哪兒,不論學識還是教養,唯獨會投胎。
「這兒。」
陡然響起的高聲打破了秦楨的思緒,循聲望去,漆黑的瞳孔中映過男子神采奕奕的倒影,甚是自來熟的蘇霄一手撐著桌案,另一手搖晃招呼著。
在他的身側,是眸色淡淡的葉煦。
視線對上的剎那,他眸中掠過一抹淺淺的笑容。
兩人跟前的桌案上擺著幾樣尚未開採的毛料,以及幾塊成色甚佳的藍田玉。
瞥見那塊不起眼的微小毛料,秦楨眉梢微挑,走上前。
不等她開口,蘇霄就拿起那塊毛料遞過來,「秦姑娘快來看看,這塊毛料你覺得如何」
毛料僅有女子手掌大小,玲瓏有致,是塊不可多得的和田玉,可惜的是形狀過小不適合做成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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