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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人也不甘示弱,出言懟道:「那怎麼著,這賭不就是這樣嗎?不然叫得什麼賭。願賭服輸,敢賭就要敢給命!」
附和聲四起。
「願賭服輸,願賭服輸!」
眼見周遭越鬧越不像話,溫楚也不是輸不起,剛想認了。
然就在這時,變故突然發生。
霎時之間,天色突然大變,狂風四起,眾人肉眼可見,本還是一片碧藍的天,不知是從哪邊席來了一大片的烏雲,沉甸甸的奔涌而來,若有破空之勢,不過片刻,就已經席捲到了他們的頭頂。
不知是誰先開始喊了起來。
「雨......!真的有雨!」
先是落下了幾滴豆大的雨,而後一滴又一滴的雨隨之落下,砸在了人們的臉上。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天上真就落起大雨,吹起了一陣又是一陣的涼風。
頃刻之間,百姓開始大呼大叫,跪拜諸神。
烏雲泱泱,但是大昭臣民們提著的心,總算是能落了下來。
雨水砸在了溫楚的臉上,她伸出了手來,接著從天而降的雨水,嘴角也終於露出了一抹笑來。
天還是站在她這邊的,不是嗎。
即便周遭是一片亂象,但天地之間,卻像只她孤身一人,無論風雨如何飄蕩擊打,她依舊不為所動。
滂沱大雨之中站著的女子,似帶著一束冷寂的光,一片昏暗混亂之中,獨獨她一人身上有光。
「神......神女,真的是神女!」
大旱持續了一個多月,其間不是沒有人辦過祈雨儀式,然而不論是多大的陣仗,多大的排場,卻都下不來一滴的雨,可是今日溫楚不過是以血為媒,幾句急急如律令,就呼來了風,喚來了雨!
她豈能不是神女!
方才還在咒罵她恨不得她去死的人,此刻卻又開始倒在她的腳下,喚她神女。而那個挑事的男子,見情況不對,想要跑走,卻被祁子淵率先攔截,他寒聲喊來了人,將他壓了下去。
雨水砸在溫楚的臉上,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又聽到他們在不斷的喊她為神女。
他們能踩她為泥,又能奉她為神。當他們口中的神,太可怕,遲早有一日,又能叫他們重新踩在泥里。
她受不起當他們的神。
溫楚笑了笑,她道:「我不當什麼神女,我賭贏了,那你們只需要記得,今日之事,是上蒼開眼了,若你們往後再敢去提妖女妖妃,諸如此言。我不要你們的命,天會要你們的命。」
她又問,「可認?」
「認認認!!我們保證再也不會說了!」
有了今日這樣的事發生,他們又怎麼敢不認呢,若是不認,那豈不是跟老天爺作對嗎!
溫楚笑了笑,認就好,認就行。
溫楚抬步離開此處,祁子淵跟了上去,還抬起衣袖為她遮雨。
宋喻生在一旁,眼看溫楚就要離開,也跟了過去。
溫楚沒有同他惡語相向,只是問道:「我們要回宮了,你跟來做什麼。」
宋喻生默了默,他的身上也盡數被雨水打濕,碎發黏在了額前,然即便是這樣,卻也不見得他有幾分落魄。
他頓了頓,又看到了旁邊的祁子淵,只是問道:「你方才結的印,會不會遭反噬,損氣運啊。」
以血為媒,問天求雨,這樣的事情,萬一就遭了反噬呢,到時候反倒是叫自己害了命。
祁子淵聽了宋喻生這話,也才想到,忙問,「對啊,同神仙做交易,你這莫不就是用自己的命去換雨了?!」
溫楚也沒想到這二人能想到了這頭去,她方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又想到一場雨落下,今後的事情也能少不少的麻煩,甫一鬆懈了下來,也帶了幾分輕快。
同神仙做交易,用命換雨嗎?這倒是不至於。
這回,切切實實只是她賭贏了而已。
已經有人來給幾人送上了傘,三人並肩走在回馬車的路上,溫楚也難得在宋喻生面前有了幾分笑意。
她故意道:「是啊,今日這遭,可不是用我的氣運換雨嗎,說不準明遭出門就挨了人捅,又或者保不齊活個幾年的就要身患重症。」
她對這些東西素來沒有忌諱,說話也是頗為晦氣,動不動就沾死的。
若是從前,宋喻生聽到溫楚說這樣的話,定要在她說一半的時候,就堵了她的嘴,叫她萬不要說這些。
她不怕這些,但他怕。
可現在,他也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了,動不動就堵住她的嘴巴,那樣太惹人討厭了。
宋喻生聽到溫楚這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丟開了手中的傘,拿起腰間的配劍,也劃破了自己的手指,學著溫楚方才的打結印的動作,口中也念著她方才祈雨念著的咒詞。
他的記性很好,光是看一遍聽一遍就能記住溫楚方才的動作。
溫楚一開始還有些不明白他此舉何意,但很快就想明白了。
若真折損氣運,真的要命,他便跟著一起。
宋喻生這人......溫楚一時之間心底生出不知是生出了什麼樣的情感,酸酸澀澀,帶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意味。
溫楚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還繼續打結印的手,她喉嚨不知為何,有些發哽,她道:「我誆你的,出不了什麼事,別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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