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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不約而同抬頭看天,可是今日的天就如前幾日那樣,怎麼可能下雨呢。
那個一直都在挑事的男子,聽到這話,自是樂得不行,「好,若真能降雨,我們自尊你為神女,可若下不了雨,你這個妖女那便去死!」
祁子淵被溫楚這話嚇到,他道:「你別這樣啊,和他們逞這一口氣,沒必要的,真不下雨,你真要死啊!」
祁子淵看溫楚那副堅決的模樣,嚇得兩眼通紅。
溫楚卻笑對他道:「有必要的,就是有必要。求不來雨,我死也心甘情願了,妖女什麼的,我認下就是了。事到如今,這口氣,我如何也咽不下去了。」
「祁子淵,我不怕,你也別怕。」
祁子淵卻怎麼也不肯,這天看著怎麼也不像是會下雨的樣子,她這不是明擺著要去死嗎。
祁子淵想要扯著溫楚的手走,可宋喻生在一旁出手阻攔。
祁子淵見宋喻生還要在現在這樣的時候摻和,想要拂開他的手,但宋喻生態度也十分強硬,祁子淵本就被溫楚這話弄得心驚膽顫,見宋喻生這樣不依不饒,也直接大聲吼道:「不攔她還做些什麼!她要鬧,你也跟著一起嗎,會死的知不知道!」
宋喻生挨了罵卻也沒什麼神情,頭一回那樣的心平氣和,他道:「信她吧,不會有事的。」
她若成神女,那他便當她最忠誠的信徒。
可她若死了呢。
那他就跟著她一起去死好了。
自從上一回溫楚中箭受傷之後,宋喻生明白了,她若真死了,他也有些活不大下去的。
從前的時候,宋喻生也不知活著究竟有何意思,只每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地過著一樣的生活,這樣的生活既是無趣,又消磨人的心性。他也大後悔,聽了靈惠帝的話,出來幫他找溫楚的。
即便那次他命懸一線,即便他差點死了。可他現在想來,若沒被她撿回家的話,死了也就死了。
他不要命,他沒有信仰。
他如今唯一怕的,便是她。他怕她死,可更怕她再也不要他,所以,他尊重她,相信她。
她不怕死,那他也不怕。
宋喻生知道,溫楚不只是在和別人慪氣,更是在和她這些年,她受的苦慪氣。
憑什麼,憑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她,始終不得叫她安生。
她要賭,賭到最後,看她究竟能不能贏。
不能贏,她也認。
可若贏了,她便勝天。
第六十一章
宋喻生攔著了祁子淵, 溫楚聽到了他方才的話,竟也轉過頭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出奇地沒有厭惡防備。
誰都不信溫楚,與天賭命, 就連溫楚自己都沒有十足的成算之時, 可宋喻生卻說相信她。
溫楚轉回了視線, 她看向了不遠處的天,不知又是從哪裡刮來的風,吹得她衣角獵獵, 髮絲飛揚,天上的日光照在她的白皙的側臉上面, 眾人只能見她一臉平靜, 仿佛方才起誓打賭的人不是她一樣。
有人催促, 「怎麼了, 要不乾脆認了就是, 在這裡磨磨唧唧做些什麼,豈不是又想要拖延時間?」
「神女就是神女, 平常道士祈雨, 怎麼也要搭個台子,你就這樣空手來求?真以為自己有幾分本事不成?」
周遭譏諷聲音四起,其實溫楚沒必要自證, 就算是不賭, 她也有千萬種方法從這裡脫身, 但她今日卻執拗想要去與天做賭, 她非想要賭。
她沒有理會他們的譏諷聲, 只忽用手中的長劍,劃破了自己的豎起的三指, 鮮血濺出,旁的人因她這一舉動,瞬間鴉雀無聲。
她手上又不知是打了個什麼結印,若在場之中有人識得,便知這是道教之中專門祈雨的結印。
溫楚打著結印的同時,口中不斷念道:「東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西方庚年金,北方壬癸水,中央戊己土。五帝五龍,降光行風,廣布澤林。諸方聽令,速降甘霖,敢有拒者罪不輕!風雨雷電,急急如律令!」
溫楚的手指猛地朝天際指了過去,然一祈雨咒完,天卻仍舊如此,艷陽高照,無事發生,哪裡有著要下雨的跡象。
那一連串的咒術,倒襯得她像是個故弄玄虛的江湖騙子。
又等了幾息,見仍是沒有變化,周遭的人便開始躁動了起來,溫楚的心也涼下去了幾分。
還是賭輸了嗎。
已經有人出聲譏諷。
「什麼啊,光是叫你喊上兩句,你便能求得來雨,你以為你是誰!你還不是個騙人的......」
「就是就是,旱了都快兩個月,今天若真能下雨,我倒是這輩子都將你當作神仙捧著!日日給你奉上高香好了!」
「非要爭這一口氣,現下還不肯認自己是妖女嗎?!」
人群越發躁動,本還真以為溫楚能有幾分本事,可誰曉得看樣子也不過是在故弄玄虛罷了,和那些騙人的道士有何異!
她還敢同他們打賭,她究竟是怎麼敢的。
祁子淵罵道:「急急急,投胎都不帶你們這麼急的!等一會能死是不成了?前腳方祈完雨,後腳就下,怎麼,真當是王母雷公轉世,天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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