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是不是要那什麼我
等終於到姥姥家的時候，已經快中午。
塗家院子很大，兩位老人又早知道他們要過來，從早上起就望著窗戶盼著，因此，越野車一開進院子，張芹就急匆匆的下地往出走。
「老太太，慢點！」王敬國忙扶住她。
張芹病好後，半邊手腳不利索，這幾年晨起黃昏的鍛鍊著，比剛出院時強了不少，但還是和從前有些差距。
這種病最怕摔跤，因此王敬國平時照顧的非常小心，數年如一日的細心。
兩人出院子時，白莫寒和洛凡正在從後備箱中往出拿東西，姐弟二人在旁邊看著。
「姥姥姥爺……」塗曉楓見他們出來，就撲過去撒嬌。
張芹抱著塗曉楓順毛，「這次有快兩個月沒來了吧？都想死姥姥了……」
洛凡和白莫寒將東西在地上放好，看著祖孫二人。
洛凡朝白莫寒笑了笑，「塗小慫每回來都要上演一場久別重逢的大戲。」
白莫寒也笑了笑，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和塗輕語登門時，他躲塗輕語身後，還有些怯怯，怕這兩位老人不喜歡自己，將自己趕出塗家。
正想著，張芹已經鬆開塗曉楓，朝他走過來。
「三年不見，莫寒越來越成熟了，比小語更像個大人了。」張芹滿臉慈愛的摸著白莫寒的臉頰，心中很是感慨。
白莫寒伸手抱了抱張芹，語氣頗有幾分鄭重的意味，「無論多大，在姥姥面前都是孩子。」
張芹聽到這句話，鼻子不自覺有些發酸，「姥姥生病時還想著，可一定要好起來，不然看不到莫寒回來了。」
「姥，你說這些幹什麼呀，怪讓人難受的。」塗曉楓眼眶發紅，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到現在心裡也還是很難過。
「男子漢哪來那麼多眼淚，給我憋回去！」王敬國過去拍了塗曉楓一把，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怎麼就不如你姐呢，我都懷疑你倆當初是不是生錯性別了！」
聞言，洛凡忍不住笑出來。
塗輕語也樂不可支，「別說，有時候我都懷疑我倆生錯性別了，小慫又怕黑又怕鬼又愛哭的，這以後得找個什麼樣的媳婦兒能受得了他啊！」
「那就找個女漢子吧。」張芹接話道，經常看電視，智慧型手機也用得很熟，老太太對一眾網絡上流行語都很熟悉。
「不如找個漢子了……」塗輕語打趣道。
被一語成戳的洛凡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也不該附合還是該沉默。
「都別站著了，進去說吧。」白莫寒出言道，及時幫洛凡解了圍。
這話題若再說下去，一定會扯到塗曉楓年齡不小，也該交個女朋友上面。
幾人先後進門。
去年，塗輕語找人翻修過老房子，改的更便利了一些。
進門是廚房，右邊是一個大屋，老兩口在住，左邊是兩個小臥室，平時堆放一些雜物用。
早在半個月前塗輕語就打過電話回來，老兩口早把雜物都收拾出去，兩個小臥室收拾乾乾淨淨留著給四人住。
進門後，洛凡和白莫寒又出去了兩趟，把帶來的東西拿進來找地方放好。
張芹則在王敬國的幫助下給四人泡了茶。
老爺子愛喝茶，洛凡以往每次過來都要帶茶葉，因此塗家堆了很多，沉的接新的。
知道塗曉楓喜歡甜，張芹照例在他杯子裡放了冰糖。
幾個人坐在炕上。
看著白莫寒從外面走進來，張芹有些感慨，「記得小時候莫寒就特別粘小語，我們還打趣說是童養夫呢，沒想到長大後真成童養夫了……」
白莫寒笑了笑，攬過塗輕語肩膀，「我倒覺得我姐不想養童養夫，更想養個好弟弟。」語氣中頗有些酸酸的味道。
塗輕語想其實也不是，我一開始就是為了報恩啊！還有就是第一次見面時小莫寒太可憐，就算沒有前世的瓜葛，被那樣相求了，她也會留下他吧。
一說到白莫寒小時候，幾人不自覺就扯到塗曉楓。
「小慫才幾歲啊，就學人家處對象，還吃人家女生的東西，被堵校門口還丟下寒寒跑掉了……」塗輕語說起塗曉楓那些事話特別多。
「真沒看出來，曉楓那麼早熟。」洛凡看著塗曉楓，似笑非笑。
塗曉楓被盯著有些發毛，低頭逃避那灼人的視線。
「可不是，十五六歲就學人家看小黃漫畫，還什麼家庭教師會調教，還寫小情書，給一個什麼李靈靈的同學。」塗輕語接話道。
「姐，你怎麼知道！」塗曉楓一臉驚悚，他一直以為姐姐被蒙在鼓裡呢！
「你姐我這麼厲害，能不知道？」塗輕語一臉得意。
她其實也是後來打掃舊物時無意中發現的，不過那時候塗曉楓都不小了，哪還能因為前兩年的事說他，便沒提。
「李靈靈？」洛凡沒聽過塗曉楓小時候的事，因為一直沒人提，這次聽塗輕語提起，雖然知道已經是過去的事，仍有些吃味。
十五歲遇到塗曉楓還是晚了，他該從小就把那個人預訂的，對！就像塗輕語對白莫寒那樣！
不對，還應該再早一些！
「曉楓可喜歡漂亮小姑娘的，以前還喜歡村里狗蛋的妹妹呢，總伸手捏人家小臉蛋，把人家女生都捏哭了。」張芹道。
「是麼……」洛凡笑得咬牙切齒，望向塗曉楓，「手感怎麼樣？挺好的吧？」
「洛凡哥……」塗曉楓苦著臉，這些沉年舊事能不能不要再提了啊！
「那我二哥還把我支出去，把我姐給撲倒了呢！你們怎麼不說！」他情急之下搬出白莫寒救場。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什麼時候的事？」王敬國有些不悅。
「莫寒真聰明啊，還懂把曉楓支出去。」張芹樂呵呵道，「小時候就這麼聰明。」
「不是說到這裡就吃午飯麼，什麼時候開飯？我都餓了。」塗輕語趕緊道，不想這話題再扯得更深入了。
「馬上就開飯，菜都煮好了。」張芹扶了王敬國一把，站起身。
王敬國小心翼翼扶著她往廚房走，邊沒好氣的吼道，「慢點，走那麼快做什麼，慢點你個死老太婆！」
塗輕語跟過去幫忙。
「曉楓，幾年不見，你不那麼怕你二哥了哈。」洛凡終於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可能是因為難得看到白莫寒也吃鱉。
塗曉楓小心翼翼的瞟二哥一眼，見白莫寒神色如常，便放了心，對洛凡道，「我二哥才沒你那么小氣呢！」
「我是很大方的，可也有小氣的時候，如果下次你再口無遮攔的，我就只能說你和洛凡的事了。到時候，連洛凡都無法救場哦。」白莫寒動作溫柔的摸了摸塗曉楓的頭，起身去廚房找塗輕語了。
留下塗曉楓表情呆愣。
洛凡看得哈哈大笑，「該！讓你給李靈靈寫小情書！」
……
半個多月的時間，沈明涵與許初河合力把沈驍留下的爛攤子收拾了一些，雖然道上還是很亂，但有表面的風平浪靜。
終於空出時間來，沈明涵來到關壓沈驍的地方。
也該解決那個人了。
帶著傷被關了半個月，沈驍比先前瘦了不少，但精神還是沒變。
有些人，縱是落魄了，曾經的氣勢也還是在。
沈明涵命人搬了把椅子在男人對面坐下，「住的怎麼樣，沈叔叔?」
沈驍一聲冷哼，「從前看你小子懦懦弱弱的，老子倒沒想到，你小子也有背叛老子的這一天。」
「我背叛你，是早晚的事，你沒想到，是因為蠢。」沈明涵不動聲色的笑了笑，「你殺我爸的時候，我決定終有一天要殺了你，梨梨死的時候，我決定不會讓你死的那麼痛快。」
沈驍尋思了一會兒，才想起梨梨是誰，不屑道，「原來是那丫頭，滋味不錯，可惜你沒嘗到！那麼個踐貨也值得你這麼多年念念不忘?你這品味可真是夠爛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乾爹在床事上苛待你，連女人都不分一個給你。」
沈明涵伸手，後面的小弟意會，遞過一把利刀。
沈明涵將沈驍的手按在地上，刀鋒一轉，兩根手指滾落在地。
沈驍慘叫一聲，額上冒汗，卻仍笑得囂張，「原來你喜歡阮梨，怎麼沒早點告訴乾爹知道?上過的人都說過那丫頭緊得很，你喜歡當初也算你一個！」
「從小養大的人都不放過，兄弟至親你也殺，沈驍，沒人比你更讓我噁心。」沈明涵總是溫潤的眸中此時布著殷紅的血絲，像暗夜張開的血網。
「我把她養大本來是想養條狗的，和你們三個一樣，可誰知那丫頭模樣越來越出眾，看得人下面發硬，哪有不上的道理?」沈驍滿臉不屑，「其實本來也輪不到下面那些人，誰叫那丫頭不聽話呢?敢咬老子，老子就讓她兩張嘴都不得閒！」
「你們兩個，把他的舌頭割下來。」沈明涵動了動手指，淡淡垂下眸。
「有本事殺了老子，割舌頭算什麼本事，殺了老子沈放也死了，阮梨也死了……」沈驍叫囂著，被兩個小弟一個拉住，另一個拿出刀來。
手起刀落，滿口鮮血，沈驍嗚咽了半天，叫不出一聲痛來。
沈明涵惡厭的看著滴到地上的血滴，「別讓他死了，我明天還要再來。」
話落，表情淡漠起身離開。
出了倉庫，四周皆是一人多高的草叢，望著涌浪一般的黃海，沈明涵微微出神。
是啊，殺了誰都好，阮梨回不來了，父親也回不來了。
驅車回到別墅，一樓燈火通明，沐璃蜷在沙發上等他回來一起吃飯。
沈明涵今夜心思難解，看到神似的臉，更有些出神。
他鬼使神差走到沙發上，將沐璃抱了起來，摟在懷裡。
有點像阮梨死時，他也這樣抱著她。
可惜那個人再也回不來了。
沐璃睜開眼睛便看到沈明涵帶少許胡碴的下巴，再往上，便是英俊臉孔，比起以往有些虛偽的溫和，今天更多是真實的傷感，眸中流露的哀傷令人心疼。
她撐起身，湊上去親了親沈明涵的臉頰，「你在想什麼呢?」
沈明涵因為她的吻怔了怔，才恢復平時的溫和善笑，「在想你為什麼每天都要等我吃飯。」
「因為我喜歡你啊。」沐璃理所當然道，「如果是王導演，我才不等他吃飯。」
沈明涵聽得好笑，「你喜歡我什麼?」
「什麼都喜歡。」沈明涵說完，摟著沈明涵的脖子親了上去。
沈明涵任她吻，卻不主動。
沐璃第一次接吻有些不知道怎麼動，兩人唇貼唇僵持了半晌，沐璃回想了一下，學著電視上面看到的，伸出舌頭，可惜沈明涵嘴閉得嚴，她的舌頭無處安放，舔了舔便縮回來。
沈明涵被這一舔撩得心癢難耐，手移到沐璃腦後，按著貼向自己，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之後，沐璃的眼角微微泛紅，眼中蒙著層水汽，善良好欺。
沈明涵心頭一顫，不知是氣氛太好，還是因為傷感太多，緩緩將人壓在沙發上。
「等……等等……」沐璃推了推他，力氣用的卻不大。
「怎麼了?」沈明涵直起身子。
他從來沒有勉強人的嗜好，對性也覺得可有可無，因此從不像許初河那般找女人。
今天，完全是氣氛因素影響。
而這會兒，被推了一下，他也有些清醒，驚覺身下並不是喜歡的那個人。
「抱歉，我有些衝動了。」沈明涵扶額道。
「你是不是……」沐璃吞吞吐吐，水亮的眸子羞澀的盯著他，「是不是要那個我?」
沈明涵有些失笑，故意問，「哪個?」
「就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