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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揣測來的不好。
小花妖的角色是棠昭試來的,好不容易選上的劇。
她在超話里跟粉絲閒聊,微微透露的字裡行間,都是止不住的開心。
然而女主角敲定了之後,沒到半個月,另一個女演員在微博發了一張捕風捉影的劇本封面,被模糊掉的字跡,讓人隱隱看出,是棠昭即將出演的這部古裝片。
棠昭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面臨著一場鬥爭,那個女孩子是來撬她的角色的。
她歡天喜地等著上橫店時,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換掉了。
鬥爭都是殘酷的。
可是她一個人孤軍奮戰,除了偶爾幫她出謀劃策的媽媽,誰來幫她爭呢?
難道還指望她那個不作為的老闆嗎?
臨近開機,棠昭落地杭州,準備趕去橫店的時候才被下了通知,導演突然告訴她不用來了。
這件事鬧得不小,在網際網路上風風雨雨。
臨到關頭,這個人的好餅落到了那個人的手裡,除了被搶過去,還有別的可能嗎?
她沒說什麼不高興,只是超話里回復粉絲的鼓勵:沒關係啦,緣分沒到而已~
棠昭還天真得很,自然沒想太多,除了沮喪就是沮喪。
看得長遠的人知道,讓人欺負一次,被貼上一個軟包子標籤,被人發覺她沒一座靠山,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從那以後,是人是鬼都能來踩她一腳了。
這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名利場。
他怎麼可能放心得下她呢?
在這樣一個地方,他竟然也天真到,想要保護好她的天真。
周維揚半夜的飛機回來,他連行李都沒來得及送去酒店,落地後直接去了製片人的酒局。
被侍應生攔下。
他把擋風外套的拉鏈從鼻尖拉下,掃落一身冷淡的戾氣,回道:「我找李秦。」
侍應生狐疑地看著這個學生模樣的青年人,沒放行,問他:「您是?」
「你和他說我姓周,北京來的。」
其實周維揚壓根兒不認識李秦,那一桌子人他一個都不認識。
但總有人認識他。
——這不是周導的孫子嗎。
——你媽媽我認得,合作過,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叫維揚是吧?現在在國外讀書?
——怎麼了突然過來?
那時候他還一身學生氣,穿著沾著雨絲的黑色外套,拎著箱子背著包就誤入了觥籌交錯的局面里,插科打諢的聲音將他困住。
周維揚沉默了會兒,在想如何應對。
他看到了坐在上位的製片人李秦。
李秦很是友好,沖他微笑說:「咱倆第一次見吧,你爺爺是周導?」
即便友好,他也坐著沒動彈。
周維揚點了頭,喊他一聲:「李總。」
好事,他有身份。
壞事,他沒有籌碼。
周維揚不能和家里人說,他為了棠昭的事情千里迢迢趕回來,於是在這兒也用不上周延生的關係。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私下打探到李秦喜歡打高爾夫,給他準備北京所有高爾夫球場的會籍卡。
能入人眼嗎?
他不知道,但他也黔驢技窮了。
周維揚這個人,嬌生慣養大的,除了家里長輩,從不用給誰敬酒,也從不用向誰低頭。
這是他最討厭的場面。
從小就討厭酒桌文化,討厭那股濁氣,從來不參與,周延生喊他跟人敬酒,他都能懶洋洋地一個眼神都不給:煩,不去。
比不上他爸官腔足。
他爸也能在背後不悅地點他:就你這性格,成不了事兒。
周維揚淡睨過去:誰說喝酒才能成事兒?
可是那天,周維揚主動端了酒杯,滿上白酒。
他二十歲,要在大他兩倍、甚至三倍的人精里周旋。
他給人敬了酒,也給人低了頭,跟面前的李總說:「我知道您在籌拍一個古裝片,本來選的是棠昭,但不知道為什麼臨時換人,我沒法兒替您做主,但是我還是想幫她爭取一下,棠昭很好,很優秀,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角色,也準備了很久很久。還是希望您考慮考慮,麻煩您給她這次機會。」
他喝了一杯,說:「如果她能順利進組,我會跟爺爺替您美言的。」
周維揚說話不拐彎,直接亮出一張好用的牌,聽到周延生的名字,李秦自然眉開眼笑,起了身,接了他的碰杯說:「行啊,正愁這電影圈子難混呢,小伙子挺能喝,再來一杯吧。」
他按著他的肩,也按著他的杯,又給他灌滿。
周維揚陪一桌人喝了兩個小時,最後走的時候已經腦袋發昏,步伐不穩,跟李秦說:「還請您保密,不要和別人說我來過。」
李秦樂了:「暗戀人家,不好意思讓人知道是吧?」
他緩緩地應:「嗯。」
「我知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暗戀我們班女神。」對方拍拍他的肩膀。
周維揚岔開話題,又說:「棠昭是個很好的演員,她很專業,也很有靈氣,她真的真的……很喜歡這個角色,很想演,我不想,看她失望,還希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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