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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士如泥土,子民如柴薪,她如此心善,如此慈悲,是成不了大事的。
第133章
溫嬋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上位者手裡必然會沾染獻血,亂世之中的梟雄,屠城者比比皆是,相比之下,姜行的玄甲軍,不劫掠百姓,不屠城,已經算是很好的兵。
但她仍舊無法接受,姜行只是輕微一張口,就定下了別人的生死,那對姐妹是兩條生命,卻變成了無足輕重的小卒子,隨意可以踐踏的螻蟻,她為王妃時,善待下人,絕不輕易動用手中的權力去欺辱別人,甚至奪人性命。
可現在,她已經入局,已經變成了手握生殺大權的人,而姜行對那兩個姐妹的態度,冷漠的讓她覺得害怕。
所謂萬人之上就是如此,皇權之下,全是螻蟻。
她溫嬋,也是。
「我知道了。」溫嬋蒼白了臉色:「我以後不會再問,陛下。」
這一聲陛下,割的他心頭肉痛,胸口壓上一塊巨大的石頭,壓的他喘不上氣來:「你在乎這兩個女人的命,卻根本就不在乎她們是如何勾引我的,我們昨晚做了什麼,是不是?」
溫嬋已經恢復了平靜的面色:「做和不做,做了什麼,不都是陛下自己決定的嗎,難道我還能衝進去,阻止你不要?」
「為什麼不能,我給了你這個權力。」
「是,陛下現在認為我可以,將來有一日,陛下覺得不好,不可以,如此阻攔是不是就成了蔑視皇威,我怎敢越雷池一步?」
姜行氣的,雙目充血:「別找這些理由,我說了你可以,你永遠都可以,你嘴上說著不敢,為何不順從我,一直惹我生氣,你分明就是不愛我,不在乎我,看到我更別的女人在一起,才會不吃醋,蕭舜把你的心裡話問出來了,是不是?」
他口口聲聲的控訴,她不在乎他,不愛他,因為皇權,她已經不得不委身,被一個君王如此對待,質問為何不愛自己,如果是普通女人,早就該感激涕零,從此愛上他,一顆心都被他攥在手裡。
但是她,做不到。
「你既然問,不就早知道了嗎?陛下要問我的罪嗎?」
姜行幾乎一口血吐出來,她總是這幅樣子,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放在心上,明明知道他想要什麼,她就是不給,他想把以前那個她,那個愛著他的她,找回來。
「陛下想要以前那個溫嬋,然而時光是不會迴轉的,不論是誰的錯,還是造化弄人,我始終都不是當年那個我,陛下你也不是當年那個你了。」
「我,怎麼不是?」
他當然是,一直都是,這麼多年初心始終不曾改變,始終都愛著她。
「溫嬋當年愛著的,是那個馬奴江懷因,而陛下,你現在是誰?」溫嬋不含感情的笑了笑:「出身定京姜氏,少年成名的得意將軍,不足而立就手握天下的皇帝,你跟當初那個馬奴江懷因,有哪裡相似?」
姜行面色一喜:「你都想起來了?」
溫嬋漠然:「沒有。」
姜行一滯。
「這種事很好推斷出來,自從見了葉長風後,所有的過去,那些記憶碎片,也都串聯起來,江懷因就是你,在西京,那個自稱江懷因的神秘男人,幫了我卻也嘲諷我,好像莫名恨著我的人,也是你姜行。」
她說這些事的時候,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
姜行面色白似一分,她都猜出來了,那時他那樣對她,冷漠無情,雖然幫了她卻也奚落她,都是有原因的。
「我那時,有苦衷,我以為,你……」
「你以為我想要攀附高枝,嫁給皇子,就拋棄了你,忘記曾經的山盟海誓,想要報復我,卻因為心裡還有不舍,因為沒得到,所以你很糾結。」
全都被她看出來了,在她眼裡,他好似根本就沒有秘密,姜行咬牙切齒,恨不得掐死她,自己也跟著死,就這麼一了百了。
「你都知道了,還對我說一刀兩斷,讓我放了你?」
溫嬋不說話,只是看著他,她忽然歪過頭,輕嘆一聲,這聲嘆氣,卻仿佛蘊含了無數難過與疲憊:「你就非要束縛著我,不放過我嗎?」
姜行一呆,仿佛被釘子釘在原地,就那麼愣愣的看著她走遠。
跟他在一起,已經變成如此疲憊,一點高興,幸福,甜蜜,都沒有的事,他已經讓她負累至此?
姜行不能接受,心中一直在痛一直在糾結,他就那麼站在原地,想著為什麼,只是殺了一個不值得一提的奴婢,一個家妓,她就跟他置氣?
到底為什麼?
茯苓也在問溫嬋,為什麼?
「你覺得我為了一個陌生人,跟陛下生氣,是不值當的?」溫嬋很難過,最難過的卻是根本沒人理解她的難過。
「那女人可不是陌生人,她們的身份本就是低賤的家妓,小姐難道不知道這種人嗎,咱們府里沒有,可西京那些大家族還有那些文人墨客,家裡不是淨養了些這種女人,好吃好喝的供著,教授她們琴棋書畫,等成年了,就幫家族籠絡門客或是獻給上峰,她們是來跟您爭寵的,您現在這麼幫她們說話,她們若是真的得了勢,可不一定會體諒你,沒準要把您踩在泥里,這種女人有什麼好人呢,唯利是圖的,陛下處死,本就是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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