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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她看到一個錦衣公子,背對著她站在月光之下,月色為他披上了一層清冷之色,讓他那張英俊出挑的臉更顯如姑射仙人,飄然出塵。
他可不是什麼仙人,他是野心勃勃的前朝皇子,為此不惜拋妻棄子之人。
溫嬋心緒複雜,多年未見,她以為自己會怨恨他,會痛訴他無情的拋棄與冷血的權衡利弊,會給他幾巴掌,質問他為什麼連旭兒都能放棄,但現在,充斥她內心的,只有平靜和漠然。
蕭舜仍舊面色溫柔,一如往昔,那樣看著她,輕易就能讓女人察覺到他的情誼,從而臉紅心動,最後死心塌地。
「嬋兒,許久不見。」
他表現得,就好像在外征戰多年,忽然回到家中,與妻子團聚似的,溫嬋忽然嫣然一笑,她本就是及其出色的美人,這樣笑了,實在叫這平凡的小院,也熠熠生輝起來。
蕭舜目光深沉。
「見過豫王殿下,啊,不,現在該怎麼稱呼您,應該叫陛下了吧。」
自封的偽帝,還未平定江山,就先過了一把皇帝癮,只偏安一隅,也能叫皇帝?還不如叫地方土司。
蕭舜一怔,沒想到,她沒有委屈抱怨,沒有發泄撒嬌,只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這禮也並非是梁國子民見到皇帝行的大禮,敷衍的像是宣朝那些來招安的官員,只是為了做做樣子表現自己很友好的模樣。
「嬋兒,你非要跟我如此嗎?」蕭舜苦笑:「我難道不是你的夫君?」
溫嬋很冷漠:「豫王殿下既然能抓到我,在西京和嶺南都安插了細作吧,難道會不知,我如今已經不是豫王妃,也更不是你的妻子。」
蕭舜面色驟變,那張溫柔的假面具仿佛戴不住似的,有一瞬的猙獰,但很快他就恢復溫柔笑著的模樣:「嬋兒在說什麼,夫君可不清楚,你不是我的妻子,又是誰的呢,我們成婚那日,十里紅妝,我親自去國公府將你娶回,你身為豫王妃,乃是西京所有人都知道的身份。」
溫嬋覺得可笑極了,他在掩耳盜鈴?
「我被宣朝皇帝納……」
「嬋兒彆氣了,有什麼話,咱們回去再說,如今我們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團聚,你該開心才是。」
溫嬋蹙眉:「一家三口?旭兒在你這?」
蕭舜走過來,高大身體將她籠在自己的陰影下,握住她的手,無論聲音還是面容,都一如既往的溫和。
「自然,旭兒是我的孩子,不在你我身邊,反而留在宣國人身邊,難免被教壞了。」
「你怎麼把他接出來的?姜,宣國皇帝沒有察覺?他現在在哪?你把他怎麼樣了」溫嬋維持不住冷靜,一連好幾句發問。
也就只有孩子能牽動她焦急的情緒,除此之外她一切都不在意。
對於這個曾經熟悉卻陌生無比的男人,溫嬋並不適應他的觸碰,想要抽回手,蕭舜並未阻止她,但只消一句話,便讓她老老實實,變得乖順。
「你想見旭兒嗎?」
她果然不再掙扎,任由他握著,蕭舜陰霾心頭果然情緒大好,順勢攬住她肩膀,溫聲安慰:「別擔心,旭兒是我親生子,我還能待他不好嗎?說來這還是我們父子第一次見面,那孩子有點認生,但總歸是認我這個父親的。」
他還知道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自她有孕到旭兒已經四歲,他便一直守備松陽,從來沒回來過,溫嬋冷哼:「你到底怎麼把旭兒接出來的?」
蕭舜笑容不變:「姜行看著氣勢很強,實則這天下坐的可不穩,如今他為了對我一網打盡,把玄甲軍全部調往前線,導致西京甚至他們的大本營定京都守備空虛,我早就在西京埋了釘子,而西京那些權貴有多少對他面服心不服,而姜行妄自尊大,在開戰前斥責孫相,讓金老將軍邊緣化,就算是他肱骨之臣,也未必心裡對他沒有怨言,上天欲要其亡,必先要其猖,這個位置他坐不穩。」
溫嬋無言呵了一聲,姜行坐不穩,蕭舜就坐得穩?她了解姜行的行事手段,凡事都有後手,蕭舜都知道西京守備空虛的事,難道姜行就不知道,他若當真如此愚蠢,是怎麼僅僅六年便南征北戰,占得的這天下。
蕭舜是不是太輕視姜行了?溫嬋什麼都沒有說。
客棧掌柜和小二,顯然是蕭舜布下的暗釘,一左一右在吉珠身邊,押送她過來,顯然是為了防止她逃跑,或者暴起做些別的什麼事。
「屬下地字號密探十三,拜見主上。」
「地字號密探?」蕭舜蹙眉:「朕確實吩咐地字號十到二十密探,深入嶺南,可你們不是全軍覆沒了嗎?」
「回主上的話,屬性僥倖存活,借用了丫鬟吉珠的身份進了將軍府,屬下本是為了偷出布防圖,卻意外見到了主母,便暗中策劃營救主母,但屬下勢單力薄,密探在嶺南的勢力,基本都被清理,屬下沒辦法,只能靜靜等待,尋找機會。」吉珠從懷裡掏出一卷羊皮卷,跪地呈上。
蕭舜看了一眼羊皮卷上的內容,面色微變:「你的身份還需由地字第一號驗證,只要你身份屬實,拿下嶺南布防圖,又救了夫人,此乃大功一件,朕不會虧待功臣,定給你論功行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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