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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客棧里所有人一起出去,掌柜夥計還有住店的客人們站成一堆,為首的那個巡城衛,拿著手裡的畫像就比對起來。
嶺南的巡城衛不止要查案,還是本地的守城衛,可以說是身兼多職,這麼鬧哄哄,本地人還以為是敵軍打進來了呢。
溫嬋感覺到,那人站在她面前,跟手中畫像對比著:「本地人外地人,從哪來的?」
「回大人,小的是新安人,家裡遭了戰亂,來嶺南謀生計的。」
溫嬋聲音沙啞,偶爾還咳嗽兩聲,她有所準備,下來前吃了一小把辣椒,現在嗓子火辣辣的疼,聲音自然也嘶啞低沉起來。
她在被上下打量,溫嬋只是乖順垂頭,任由他看,默不作聲,袖口中的手都已經攥了起來,手心沁出了汗。
「你是新安人?說兩句新安話。」
溫嬋點點頭,便用新安話說了幾句,大意是小人姓溫,乃今年想要趕考的童生,沒想到起了戰事,考試也考不成,家中親眷死光,便來嶺南謀個差事。
確實是新安話,那衙役點點頭,神色倒是緩和許多:「既然是有學問的讀書人,可以試著考將軍府的文試,我們將軍用人唯賢,你若有本事可以去試試。」
「學生謝大人提點。」溫嬋拱手,行了個讀書人的交手禮。
衙役掃視一圈,便撤了,到下一戶去搜,溫嬋鬆了一口氣,跟著抱怨的眾人上去,一直到早晨,搜尋的勢頭才沒那麼明顯,而城門也開了。
溫嬋幾晚都沒睡好,客棧的床板很硬,到現在全靠意志力強撐,第四天她退了房,找到一家當鋪,把那身衣服和金銀首飾都當了,拿著銀票買了一匹馬,慢慢往城門走。
嶺南要出城,只有兩道門,官方通道的正門,位置朝南,商人拉運貨品走的北門,她決定就走正門。
在城中呆了幾天沒被找出來,靠的就是燈下黑這個道理,引導葉長風,以為她已經跑出城,不在城中,自然搜查就沒這麼嚴密。
守城的問過索,這是進城出城的身份標識,溫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薄本,守城士兵細細看了,換給了她,放她出去了。
溫嬋鬆了一口氣,她的過索,本就是假的,嶺南雖然是土司制,但過索與前梁一樣的款式,只是落印不同,過索上頭的字,與科舉制式字體一樣都是小楷,而印章,是她用蘿蔔私刻的。
心中狂喜,點頭哈腰的接過過索,只要出了城,便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她要回西京,見不見姜行倒是其次,但她的想辦法把旭兒接出來。
往前幾步,寒光凜冽的長槍擋住了她的去路,溫嬋心沉了下去,一抬頭,葉長風騎在高頭大馬上,正居高臨下看著她,臉上看不出喜怒,
好了,一切都完了。
葉長風怎麼會把她堵了個正著,這讓她這幾日規劃的計劃,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可笑。
溫嬋想要笑一笑,卻笑不出來。
葉長風什麼都沒說,只是做了個手勢,衛兵就把她押起來,帶了下去。
上了馬車,她仍舊被綁著,閉目養神不去看他。
葉長風沉默看她,伸出手撫摸上她的臉頰,忽然捏住她的下巴,兩根手指伸了進去,核桃就這麼被他掏出來。
嘴巴里含著核桃,怎麼可能好受,她的臉有點腫。
溫嬋一眼都不想看他,卻被他捏住下巴,動都動不了,葉長風掏出帕子,從馬車裡的水壺中接了一點水,給她擦拭臉頰,香膏香粉混合著眉黛調出來的粉底,本就是不防水的,很容易就被擦掉了。
他的力氣很輕柔,但因為溫嬋臉頰腫著,難免仍是會疼。
溫嬋忍著不痛呼出聲。
葉長風臉上的怒意逐漸加深,卻還是舍不得施力:「知道疼了?在外面的苦日子還能過的下去?」
冷冷瞥了他一眼:「我覺得很好,只要你不來多事抓我回去。」
葉長風深吸一口氣,他已經很多年沒怎麼吃過癟了,自從被排擠到嶺南之後,身為大將軍,嶺南從上到下他說一不二,無人敢置喙他。
「嬋兒真的很聰明,一開始我的人確實順著你留下的線索走去西城,還出城去尋,然而越找越不對勁兒,城外二十里全是山林毒瘴,你根本走不到那裡,就會死。我推測你仍然在城中,故意撤了懸賞,讓巡城衛不再查找。」
「你就等在城門口,坐等我自動上鉤?身為嶺南大將軍,真是好有空閒,等著抓我這麼一個小人物。」
葉長風不為所動:「為了你,我永遠都有空閒。」
溫嬋冷笑,只覺他噁心至極。
「嬋兒,我們談談,好嗎?」他想再摸摸她的臉,卻被她冷厲的眼神制止。
葉長風很難過:「你是因為我娶了高氏和百夷聖女,對我失望了,所以想要走?」
溫嬋閉目,根本就不想看他。
「我先前確實心存幻想,以為你會為我妥協,我忘了,嬋兒你是一個多麼驕傲的女子,但這只是權宜之計,我並不愛她們,娶她們也是為了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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