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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嬋心口砰砰直跳,但臉上仍舊鎮定非常,從懷中掏出幾個小瓶子,裡頭是香粉和染眉的眉黛,挑了一點混合香粉香膏,塗抹在臉上,遮住過於白皙的肌膚,畫粗眉毛與鬢角,再用香粉把嘴唇遮一遮,換下來的衣服被塞入包袱中,這麼一打扮,頓時就成了一個面容微黑卻相貌清秀的書生。
她打開窗戶,窗外並非熙熙攘攘的商業街,而是個小巷子,小心翼翼翻身出去,窗戶卻沒關上,故意往牆角丟了個掩鬢的小釵,然而大搖大擺往相反方向走去。
她走的那條街,正經過胭脂鋪子,鋪子門口打開,還能看見高雲知在裡面喝茶等著,應該是知道她去更衣,進了恭房。
溫嬋挺起胸膛,大搖大擺從門前經過,高雲知倒是從裡面往外瞧了一眼,見一個瘦弱書生走了出去,並未在意。
而她並沒有往城門方向走,反而進了胭脂鋪子對面不遠處的客棧:「小二,來一間中房。」
「盛惠十個大錢一晚,客觀可要包飯菜,每日只需加五個大錢。」
她也不廢話,從懷中掏出銀鐲子,銀鐲子滿滿串著的,都是拇指大的銀珠,拆了一顆丟給那小二,便鎮定自如進了客房。
她要的不是上房,只是中品房,裡頭只有一個床,還有桌椅,地方不大,因為嶺南潮濕的緣故,屋子裡有股久不通風的潮臭,溫嬋從小到大,雖然被管束,但吃的用的都是好東西,在姜行後宮那一年,姜行待她,更是非仙芝玉露不食,非雲綢錦緞不用。
皺起眉頭,她推開窗散一散潮氣,也觀察著斜對面的胭脂鋪子。
果然久不見她出來,高雲知開始不耐煩,親自讓丫鬟去看,那更衣的恭房裡,根本就沒有人,高雲知嚇壞了,急忙叫人里里外外去找。
她的奶嬤一把攔住所有下人,神色鎮定。
[小姐,那個馮姑娘不管是自己走丟的,還是被人拐帶走的,都是好事。]
高雲知仍舊六神無主,急的眼圈都紅了,她生怕葉長風因為此事而不理她。
[小姐想想,她那樣的長相,哪有男人會不喜歡的,將軍把她留在府里,卻遲遲不給名分,焉知不是因為顧忌現在形勢怕委屈那位表姑娘,等將軍有了大本事,無人可阻了,那位表姑娘有了大造化,便要壓在小姐頭上了。]
[可是,可是人是我帶出來的,如今人不見了,我怎麼跟風哥哥交代?]
[小姐想的差了,咱們可沒帶表姑娘出來,咱們只帶了凝冬和問夏兩個丫鬟,表姑娘可是跟吉珠說的,獨自呆一會,表姑娘穿的衣服跟凝冬差不多,若是將軍聞起來,姑娘就說回了娘家,凝冬爹娘思念丫頭,把她留在家里住幾日,便能解釋少了人,以後的事,可就跟咱們毫無關係了。]
[可,可是……]
[小姐,你若跟將軍說了實話,咱們把那表姑娘弄丟了,豈能有好臉色,這樣摘出去,將軍也不可能直接衝到高家,問一個丫鬟的下落,小姐,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啊!]
溫嬋看到,高雲知和她的奶嬤說了什麼,隨後定了心神,上了車,馬車方向卻不是將軍府,而是高府,她就知道,那日她與那老嬤嬤說的話,起作用了。
高雲知不肯下狠心使手段,她那奶嬤倒是一心為她,而今日便是她做的局,不論是支開吉珠,換了素色的衣裳,她奶嬤一眼看出她的打算,順水推舟讓她走,打算處理她這個競爭對手。
這樣很好,她得了自由,高家小姐也失了一塊心病。
至於為什麼會選今天,因為葉長風娶了高雲知,他已有多日不曾踏入憑欄院。
為什麼不來,大概是有愧吧。
明日,則是葉長風納那位百夷聖女入府的日子,雖然只是側夫人,婚禮卻超出側夫人禮儀,應該是對百夷族的交代,府上忙忙碌碌,除了高雲知這個吃醋難過的人,沒人會在意她們跑出來,而高雲知因為出來散散心情,去了胭脂鋪子,又去了一趟娘家,葉長風真敢找高家對峙不成。
這人口口聲聲說愛她,女人卻一個接一個的娶,溫嬋只覺可笑。
對於他與娶別的女子,她絲毫沒有波動,更無不悅和吃醋,大抵是因為她並不愛他,或者曾經愛過,這麼多年過去,感情早就消失不見了。
如果今日換成是姜行,她還會不會如此漠然?
倘若今日是姜行,溫嬋心中微痛,將幾不可見的酸澀掩入心中。
果然,到了晚上宵禁的時候,外面卻兵荒馬亂,當地的巡城衛挨家挨戶的查,手舉火把,面色嚴肅,已經有一隊巡城衛衝著客棧來了。
「快開門,巡城衛查案,有宣國奸細混進了南城,叫所有的住戶,全都出來!」
第112章
溫嬋定了定心神,拿出自己調製的膏體,將臉抹的更黑了一些,拿出早就藏好的兩個小核桃塞到嘴裡,一張清秀的瓜子臉,腮處頓時鼓了出來,更像個男人了。
不要怕,她告訴自己,沒什麼好怕的,以捉拿細作為理由,現在葉長風是不想讓所有嶺南人都知道,他大張旗鼓,只是為了找府上一個表姑娘,如今宣梁前線已經交戰,嶺南獨善其身也不能持久,為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甚至動用巡城衛,他葉長風還不想被釘在恥辱柱上,落得跟梁哀帝一樣的罵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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