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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剛伸出手,就見她微微往後躲,她不敢抬眼看他,纖長濃密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直在抖動,晶瑩的淚水掛在睫毛上,宛如兩粒透明的露珠。
他的手頓在半空,緊握成拳,然後緩慢收回。
就好像,他想要碰一碰她的臉,想要安慰她一下,告訴她不要害怕,從沒發生過似的。
「你怕我?」
溫嬋根本不敢抬頭看他,更不敢隨意說話,小命沒了倒是其次,若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再淪落成為蕭舜的把柄,把溫家的臉都丟盡,那她就真的活著都比死了難受。
「廣王威名遠揚,這西京,不整個大梁,誰不知道廣王威名赫赫……」
她急忙補充:「並非是怕,而是廣王能征善戰,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在西京,廣王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她這馬屁拍的狗屁不通。
怕怕的樣子,讓姜行心中一緊。
「威名赫赫?名不虛傳?傳的是我的美名還是惡名?」
姜行自嘲的話,讓溫嬋不敢接話。
他看了她半天,對她伸出手:「過來。」
溫嬋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姜行面色更加陰沉,咬了咬後槽牙:「別逼我強迫你,最後一遍,過來。」
溫嬋嚇得身子都抖了抖,期期艾艾蹭過去,還不是在他身邊,在他對面垂頭站著。
姜行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按在椅子上,瞧著她坐如針氈的模樣,就覺得難受,拉過她的手腕,仔細看了看,他剛才雖然做出強迫她的姿勢,其實很有分寸,並未用力。
若他當真用力,她怕是手腕都會被他折斷。
沒有紅,連一道手指印,都沒有。
姜行好似鬆了一口氣,拍了拍手,門口那個臉生的內侍垂頭進了來,挺厚吩咐。
「叫太醫過來。」
內侍瞥了一眼溫嬋,明白他的意思,很快就出去,帶來了御醫。
不是宮裡的太醫,溫嬋看過了,臉生的很,也是,若姜行已經占據皇宮,這些治病的太醫和服侍的內臣,自然全要換一批,誰知裡面會不會有前朝忠臣,要是下個毒刺個殺什麼的,豈不是糟糕。
不用姜行吩咐,那臉生的太醫便給溫嬋行禮。
「請夫人伸出手來,臣好給夫人把脈。」
溫嬋一愣,看了一眼姜行,叫夫人其實也沒錯,她嫁過人的確可以稱為夫人,但她又是前朝王妃,而姜星的妻妾們,因為他還沒登基也沒冊封,被底下的喚一聲夫人,似乎也使得。
姜行托著下巴,沒看她。
她只好伸出手,太醫在她手腕蓋了一張手帕,切了脈,卻是像姜行稟報:「回殿下,夫人體內並沒有什麼餘毒,只是鬱結於心導致脾胃虛,不思飲食,多放寬心些,好生養著,便是了。」
沒有毒?姜行身邊的大夫竟是神醫嗎?
她吃的可是見血封喉的鴆毒!
姜行讓太醫開些溫補的藥膳,放緩了聲音:「按時吃藥,好好休息。」
只留下這一句話,他便走了。
居然就這麼走了?溫嬋還有點懵,想要去攔住他問一問,到底打算將她怎麼樣?
可她還很懼怕,更不敢上手去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進來那隊婢女要服侍她梳洗,而這一回,為首那個婢女,又變了,不是先前那個。
此人很奇怪,一進來看到了她,就紅了眼眶,幾乎要落下淚來,激動的要來握她的手。
第32章
「小……夫人,您多少要用點膳,便是不想吃,也喝一點湯,您實在是太瘦了。」
身後這個比她大幾歲的姑娘,已經成婚了,卻被派到她身邊服侍她,而第一次見面,此人便見了她激動不已,還流眼淚,溫嬋很疑惑,還以為自己忘了什麼事,問她,她們之間是否見過。
那姑娘搖頭,自稱自己叫辛夷,溫嬋想了想這個名字,再看這個姑娘的臉,完全沒印象。
不過這個名字倒是跟她身邊的丫鬟,是一個風格,都是藥材,白芷茯苓,還有已經嫁出去的川穹丁香,辛夷也是一味藥。
那日過後,姜行就再也沒出現過,她被困在了這裡。
每日供給的吃穿都是很好的,院子她也可以隨便逛,摔東西打人,都任由她,就是不能出去。
她宛如一隻籠中雀鳥,再也不得自由。
除了這個叫辛夷的姑娘,其他奴婢瞧著都是有身手的,也不與她說話。
「我吃不下……」
溫嬋搖頭,早膳是打的細細的玫瑰豆奶、牛乳糕、只有嬰孩手掌大小的小包子,是新鮮的小瓜蝦仁餡料,燉的濃稠的雞絲薑絲粥,幾碟小菜,都做的口味清淡爽口。
但她只吃了半碗粥,就用不下去。
辛夷叫人把飯食拿下去溫著,又備好了果碟糕餅,防止她餓了會吃。
溫嬋自己在家的時候,因為世家女兒的規矩,吃飯要吃五到七分飽,有時候沒到午時就會覺得有點餓,習慣性會吃茶配點時令糕點,只有她身邊服侍久了的丫鬟,才知道她這個習慣。
這個辛夷,是怎麼知道的?
「夫人不用膳,我給夫人梳頭,不若去院子裡走走?」
溫嬋面有愁色,卻也只能點頭,整日悶在屋子裡無所事事,還擔驚受怕,怕要把人憋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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