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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鳴玉答道:「只說是楊三郎帶著夫人出去另居別地了,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謝愉微頓,接上了周鳴玉前面的問話,道:「當時我下毒不便,來不及我循序漸進,所以楊家人一齊發病,很快就抓到了我。楊宏原本是要處置我的,是他從床上爬起來,到楊宏面前保下了我,然後將我帶了出來。」
周鳴玉坐在謝愉旁邊,悄悄打量謝愉的臉色,瞧見她明顯沉寂下來的目光。
「他自己都要死了,父母也情況不妙,也不知是誰給他的本事和膽量,居然敢連夜帶著我離開楊家。我心道家人之仇未報,不能死在楊家,就跟他走了。橫豎他一路上都避開了楊家人的追蹤,也還算安全。」
從前他們是一對神仙眷侶,口中三句話不離對方,如今謝愉提起來,卻只是用他代替,一句名字都不叫。
周鳴玉自然發現了這一點,試探著問道:「那他人如今在何處?」
「不知道。」
謝愉吸了吸鼻子,又露出狠狠的目光,道:「我管他在哪裡!他覺得我回去就是送死,堅決不肯放我離開,我又怎麼可能放著家人不管,和他在外面東躲西藏?我捅了他一刀走了,沒管過他去哪裡!」
周鳴玉聽見這一句,再一次感慨於謝愉的悍猛,心想那楊三郎如今都不在上京,怕不是劇毒加上這一刀,直接死在外面了罷?
但他若是死了,楊家不該毫無動靜的。
謝愉的眼睫顫了顫,隨後又道:「他要是死了,楊家人自然會來找我的。如今我過得安安穩穩,那就證明他還活著,不必管他。」
周鳴玉點點頭。
謝愉擺手道:「不說他了,我還要問你呢。你當年若是跟著僕婢們,應當是被發賣出去了,如今又是怎麼回事?」
周鳴玉把自己在外面設法轉為普通奴籍和回到上京的事都說了,然後道:「我這次得了來濱州查帳的機會,想著來查查保育堂。當年二哥身邊的那個親隨朱之隅,我記得他是有孩子的。我想著,若是能找到那孩子或者朱之隅的遺孀,或可知道一些事情。」
謝愉點頭,道:「難怪。我初初聽說有人到處在查保育堂名冊,便留意起來叫人去查,發現除了你們,還有宮中的女官,還有人用其他渠道打聽。我擔心此事中出了什麼意外,才叫人去滅口的。」
周鳴玉一聽這話,立刻道:「宮中那女官與我相識,是我同她打聽的,另外我還託了這邊的掌柜去問。姐姐說的應當都是我這邊的人,莫非也去派人行刺了?」
謝愉拍拍她的手,道:「莫慌。我們之前也是疑惑,這些人來此有段時間,並沒有查過保育堂名冊,調查之後才知,是與上京來的人接觸之後,他們才開始留心這些。所以我與青哥商量之後,只叫人去取你性命,至於其他人,只需帶走他們調查的手冊即可。既然如今知道對面是你,待他們回來,青哥在外面接應,會幫你處理好後續的。等你過了今晚回去,絕不讓你面對他們難辦,你只當不與我們相識就好。」
周鳴玉這才放心下來,可面對謝愉的謹慎,她又有了別的疑惑:「姐姐為何如此在乎保育堂名冊,甚至不惜命人去刺殺?姐姐身邊這麼多人,果真是保育堂里藏著秘密,所以要這般保護?」
謝愉輕嘆了一聲,拉著周鳴玉的手,低聲道:「十一娘,二哥的孩子還活著。」
第66章
周鳴玉這次是真的震驚了。
她眼睛睜大,直接站了起來,重複確認道:「二哥的孩子?」
她不可思議地道:「不是說嫂嫂在收到降罪旨意之後,驚動早產生了個死胎嗎?那孩子還活著?」
謝愉點頭,面帶隱痛,道:「就是那朱家嫂嫂,當年又有了六七個月的身孕,眼見著嫂嫂早產,又有官兵來守,知道情況不妙,所以直接撞了柜子,當場見紅生了個死胎出來。朱家嫂嫂忍著沒聲張,叫嫂嫂的侍婢過來,把兩個孩子換了。」
她提到這事,面上仍舊是不忍和悲慟:「朱家嫂嫂為這事傷了身子,我來這邊找到她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如今就只剩下她的大兒子還有二哥的兒子,都藏在這邊保育堂里,全都隨朱家嫂嫂姓秦。她大兒子叫秦漫,二哥的兒子,就叫秦游。」
周鳴玉慢慢消化了這一長段話,緩了一會兒,方問道:「朱家嫂嫂呢?」
謝愉道:「找了處好地方,安安靜靜的,不受打擾。我每年都帶著兩個孩子去瞧,叫他們記得母親的墓。」
她微頓了片刻,道:「二哥二嫂沒來得及給孩子取名,孩子也沒見過他們。朱家嫂嫂養了他那麼久,我沒告訴他真相,兩個孩子至今都以為彼此是親兄弟,也不知道他們的父親是朱之隅。」
周鳴玉點點頭,道:「這樣好,什麼都不知道才最好。難得有個乾乾淨淨的孩子,何必把他牽扯進來。更何況,朱家嫂嫂到底對他有救命之恩,認她作母親也是應當的。」
她看向謝愉,問道:「我能去看看兩個孩子嗎?」
謝愉道:「自然可以,只是今天晚了,把孩子叫起來奇怪。回頭再尋機會罷。」
周鳴玉感慨於謝家居然還有別的血脈留存,又感慨於這位朱家嫂嫂的恩德仁義,一時難言,最後同謝愉提醒道:「姐姐既然護著他們,沒有再提到朱之隅的名字,那就千萬別再讓他們和謝家軍扯上關係。姐姐可還記得清河郡主原之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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