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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章笑著搓了搓手,道:「也沒什麼。那一排排擺在那兒怪嚇人的,王府一大早的就讓人出來收拾了,還把外頭的血都擦了。我聽說王府一大早就有馬車進宮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家王爺進宮告狀去了。」
周鳴玉聽完,也沒覺得什麼新鮮,有些失望。
小章想了想,突然又道:「對了,我還聽說,楊家那個做了道長的六郎君,一大早也從城外回來了。」
周鳴玉挑挑眉,道:「你每天到底花了多少時間在外頭和人閒聊?怎麼連人家家幾公子做了道長都知道。」
小章一臉驕傲地抬了抬下巴,道:「是姐姐每日在繡坊里,知道的太少了。這位六郎君去做道士的事還是很有名的!聽說他修為很高,輩分也高,上京許多人想求他講經解簽,還求不上呢。」
周鳴玉便順著問道:「那他這次回來,是回楊家?」
小章搖搖頭,道:「好像是沒有。我回來的時候聽人說,他馬車沒往楊家走,倒是往反方向去的。」
反方向,那就是去端王府了。
周鳴玉想到自己所見所聞,似乎楊家人與原之瓊都覺得,他是一個為了謝憶不顧一切的瘋子。
甚至於,已經瘋到了楊家需要派人來盯住他的程度。
離開前丹寧說過,楊簡請了道士來做法事。什麼道士這麼大膽子,和皇帝作對,為死刑犯做道場?
但楊符肯定是敢的。
如此,倒與信上那個信息合上了。
周鳴玉笑著又與小章多說了兩句,將此事裝模作樣地帶過了,而後默默地回到了房間。
那邊別院裡那麼多侍從,恐怕有不少都是楊家人派過來的,人多眼雜,肯定也瞧見了她;楊宏早知道楊簡同她走得近,如今不斷,恐怕後面還有麻煩。
破事一堆,不勝煩擾。
周鳴玉身上還是臨走時那件居家的便服,裙角因為下雨沾了不少泥點子。她換了一身衣裳,收拾妥當,復又下樓去找繡文。
「你等會兒出去一趟,幫我辦件事。」
繡文接過她手裡的東西,聽完周鳴玉的話,點頭低聲道:「姐姐放心,我等下就去辦。」
周鳴玉於是放心地取了傘,又上了來時的馬車。
馬車的車夫還是上回那一個,早與周鳴玉混了臉熟。周鳴玉下車時特地請他進來喝茶用點心,閒聊時知道他家有個孩子,還又摸了個小香包送他。
車夫大哥於是分外喜笑顏開,聽見周鳴玉說要繞道去一趟龔大夫那裡,十分痛快地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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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的側門打開,楊符穿一身雪青色道袍,撐傘從門內跨出來,回頭對門中人輕輕頷首:「留步。」
原之瓊站在原地,臉色不大好看,但仍是同他一禮:「道長慢走。」
楊符面無表情地扭頭上了馬車,待馬車轉過一道彎,突然緊急停下,惹得人向前一撲。
「師叔,有個小乞兒方才撲過來,遞了一張紙條就跑,師叔可要看看?」
第55章
周鳴玉到龔大夫居所時,他正一個人坐在屋門口的搖椅上,手裡抱著本醫書慢悠悠地看,腳底下踩著藥碾子慢慢磨藥。
看見周鳴玉來喚他,他才坐起來,道:「不是昨日才來了,怎麼又來了?哪裡不舒服?」
周鳴玉走到檐下來收了傘,坐到他旁邊,道:「不是我不舒服,是楊簡。」
龔大夫怪道:「那小子皮實著呢,能有什麼不舒服?」
他看了眼外頭,不見有人陪著周鳴玉,居然是周鳴玉自己來的,驚奇道:「怎麼?這樣不舒服,都不能和你一起來?」
周鳴玉為他這語氣淺淺笑起來,道:「他不聽話,挨了他父親的打了,眼下皮開肉綻的,還發燒。我特地過來找您呢,陪我去看看他傷勢如何?」
龔大夫一聽這話,重新向後仰著躺好了。
「挨他父親的打,那就不奇怪了。」
他似乎一點都不著急也不關心似的道:「他經常挨完打過來找我要傷藥,次數多了,我就直接給他配好了一箱帶走,夠他天天挨打用到明年的。」
周鳴玉再次同龔大夫道:「這次恐怕有些重,整個人染得血人一樣,是叫人抬回來的。」
龔大夫的眼神斜過來,有些不大信,道:「你莫不是關心則亂,誆我過去的罷?」
周鳴玉連忙否認道:「我有什麼關心的?」
龔大夫好笑道:「你不關心,下著雨,跑來找我這老頭子做什麼?」
周鳴玉道:「我不是瞧著那大夫沒您厲害嗎?藥熬得一股苦味,處理傷口也慢。」
龔大夫連忙擺手道:「你少來吹捧我。他要真打得半死,他母親肯定心疼得很,必找來的是最好的大夫,指不定還是哪個今日休沐的太醫,輪不著我去看。」
周鳴玉聞言,立刻道:「那不是巧了嗎?既是您從前的同僚,更沒有什麼不方便的了。」
龔大夫滿臉躲避的意味,道:「可別,我丟不起那個臉。」
周鳴玉聽到這話,疑惑問道:「這又如何說?您這個年紀,行醫幾十年,遇到小輩,哪有丟臉的道理?」
龔大夫仰躺在搖椅上,輕輕嘆了嘆,一雙老眼黯淡地瞧著昏沉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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