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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茂武去問了跟著的護衛,說是公子殺了清河郡主的死士,斬了首留了條子,扔在王府門前恐嚇她。家主知道後大怒,提了公子去問,公子不肯認錯,這才被打了。」
周鳴玉有些疑惑,問道:「他好端端的,和個姑娘家計較什麼?可是郡主做了什麼?」
丹寧猶豫起來。
周鳴玉瞧見了她的神色,估計是不好說,便說了句「不好說便算了,我不多問」,心裡盤算著回頭再去找祝含之打聽。
說起來,祝含之過了一晚上了,還沒給她回信兒呢。
丹寧想了想,還是道:「我都與姑娘說了這麼多了,哪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其實,和先前我說的那位小姐家中,倒還有關係。」
周鳴玉一聽這話,便想起自己之前去見原之瓊時,故意提到謝家。
她原是打算挑起原之瓊心中猜疑,逼迫她有所行動,自己才好順藤摸瓜,找出端王府與楊家的關係,看看當年謝家的案子裡,端王府究竟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她一顆心高高提了起來,故作平靜地問道:「這又是怎麼說?」
丹寧看了眼周圍,再次確定無人後,方壓低了聲音道:「那位姑娘家中獲罪,全埋在了城郊荒崗。公子昨晚前去拜祭,遇到清河郡主的死士在那邊掘墓,惱怒之下——」
周鳴玉噌地站了起來。
掘!墓!
原之瓊怎麼敢!
周鳴玉渾身難以遏制地顫抖起來,一瞬間嘴唇都白了。
丹寧瞧見她這樣,只當她嚇到了,起來扶她道:「怪我。這樣的事,和姑娘說什麼。」
周鳴玉雙腿都有些支撐不住,被丹寧扶著坐了回去。她強自忍耐了許久,方道:「沒什麼……我就是有些被嚇到了。逝者為大,那郡主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丹寧坐在她旁邊,臉色也有些憤憤,道:「是啊!那家人當年對她那麼好,她便是再沒良心,也不該做這樣有違天理的事!」
周鳴玉的手死死地攥著衣角,問道:「那墓……當真掘開了嗎?」
若當真因為她一句話叫她的親人曝屍荒野,那她就真的九死不足以贖其罪。
丹寧搖頭,道:「那倒沒有。就是邊緣有一片的覆土鬆了,還沒挖到下面,公子就去了。那幫人害怕被人發現,又趕緊填回去了。公子特地檢查了,叫人守著,今晨又找道士去做法事了。」
她無法理解地念叨著:「真是作孽啊……」
周鳴玉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逼著自己冷靜下來,想,當年秀書頂替了她卻沒有人在刑場上認出來,那說明必然是在牢里就沒了,才好掩人耳目地過關。
所以原之瓊去掘墓,應當是不確定謝惜是否真的死了,不確定四姐去收屍時,是否將她換了出去,所以用這樣偏激的方式,來驗證謝惜是否真的死了。
謝家必然有故人在世,那難免就有想要報仇的人。但區區無名故人,和謝家的親女兒相比,恨意和份量是完全無法相提並論的。
原之瓊害怕謝惜會回來,既然動了這個掘墓驗屍的心思,想來必然要做到不可。即便今日楊簡攔下了,日後難免有防範不了的時候。
但周鳴玉不可能讓她再去驚擾謝家人的安息了。
她一直緊繃的心裡,突然有一個口子破開。若是一直如此謹慎,不敢向前一步,那鳴冤之日遙遙無期。
這世上人、世間事,原本比的就是,誰更能豁得出去。
若是原之瓊非要確認謝惜的死活不可,那她就讓她知道好了。
就明明白白地告訴她——
謝惜仍在。
爾有何仇,爾有何怨,盡向我來。
第54章
周鳴玉打定主意,起身同丹寧道:「我來得急,什麼都沒帶上,趁他現在睡著,姑娘先照看著,我回去一趟。」
丹寧聞言瞥了一眼旁邊的藥爐,又瞧了眼屋內的楊簡,道:「這藥馬上好了,得叫他趁熱喝了。姑娘若不急,不如稍等片刻,等他醒來好好見姑娘一眼,我再送姑娘回去,也免得姑娘往來折騰。」
周鳴玉正要開口,便聽見屋裡楊簡突然高聲喊了一句:「鳴玉!」
他聲音十分急迫,還帶著點慌亂,仿佛是受了什麼驚嚇似的。
周鳴玉沒聽過楊簡這樣的口吻,心裡微跳,走了進去,應聲道:「我在呢。」
這一入眼嚇了一跳,楊簡掀開了被子,正是一個準備要下床的動作。
周鳴玉連忙道:「幹什麼!快趴回去!」
她急急地要邁步過去,剛走一步,突然又察覺到不對。方才侍從們慌忙給楊簡換了裡衣,帶子都沒系好,此刻他的胸膛和腿還露在外面。
她呀了一聲,立刻又背過身,只把手往回揚了揚,惱道:「趴回去!被子蓋好!」
丹寧聽見兩個人輪流大叫,連忙跟在後頭進來。此刻看到這兩個人尷尬的一幕,又是無奈又是好笑,趕緊走到桌邊,將手中托著藥碗的漆盤放下。
她輕輕拍了拍周鳴玉手臂,頗嫌棄地看著楊簡走過來,道:「你急什麼?趕緊趴回去,人跑不了。」
楊簡方才因疼痛驚醒,手裡下意識一握,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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