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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夫人焦心道:「郎君特地叮囑了要用力打,那幫人放水又能放多少?實打實的二百棍,怎麼不得打掉半條命?」
正說著,楊籍從外頭快步進來,叫了聲母親,同她道:「母親放心。八郎身子骨結實,大夫都瞧了,只是皮肉傷,沒傷到筋骨。只要好好歇著好好吃藥,憑八郎的體質,必然很快就好了。」
楊夫人到底是沒看見楊簡的傷口,只記得方才一身鮮血淋漓,心裡雖然聽這話安心了些,卻仍不能完全放心。此刻坐在椅子上,又忍不住掉眼淚。
楊籍忙在一旁安慰。
楊夫人擦了擦眼淚,方問道:「你去了這麼久,可看見其他人了嗎?」
楊籍腦子裡蹭的浮出楊簡抓著人家姑娘的手撒嬌的樣子來。
他有些磕絆:「沒……沒啊。」
他心道楊簡雖然對自己不好,但自己是個好哥哥,要原諒弟弟的缺點。這種在外面偷偷談了一個姑娘的事,還是別跟家里說的好。
免得家里人知道了,楊簡又要挨一頓打。
他覺得自己真是個有擔當又會維護弟弟的好哥哥。
楊夫人瞥了他一眼,道:「跟我說話你還不老實?若是那邊沒人,我不就跟著去了嗎?哪還能等著你回來給我報喜不報憂?」
楊籍沒聽明白,尬笑著道:「母親說什麼呢?那邊除了八郎的侍從,再就是之前嫁了人的那個丹寧過來了,其他的沒別人了。」
楊夫人狠狠戳了戳這個沒腦子的兒子的額頭,湊近了低聲問:「有沒有姑娘在?」
楊籍:「啊?」
他心道:八郎啊八郎,你自己在外頭和人談情說愛,怎麼不知道避人啊!
這可叫為兄怎麼幫你!
楊籍支吾著道:「咱們家派去了不少侍女呢,來來往往的,我只顧著八郎那邊,沒注意什麼姑娘。」
楊夫人乾脆道:「你少幫著他遮掩。什麼話不給你父親說就算了,連我也不能說?八郎在外頭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了,來了嗎?」
楊籍終於反應過來了。
合著人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他有些氣惱地往楊夫人腳邊繡墩上一坐,道:「母親知道怎麼還問我?自己去看不就是了。」
楊夫人側首看了他一眼,道:「還真有?」
楊籍:嘶。
汗流浹背了。
楊籍無奈地放棄抵抗,道:「我哪知道是誰家姑娘?八郎在車上讓人去找茂武,八成就是為了叫丹寧去接人的。我看八郎見了她粘人得很,也不暈了也不痛了,說話也有力氣了,精神頭好著呢,指不定還能再扛兩百棍。」
楊夫人聽見這話,敲了楊籍一記,又緩緩放下心,長吁一口氣。
楊籍問道:「母親放心?」
楊夫人道:「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倆的婚事是我心頭大患,如今能解決,只要他是找了個活人,我是沒有一點不放心的,橫豎我也不指望你們光宗耀祖。」
楊籍心道:好慘的大哥。
他想了想,同楊夫人道:「我瞧著,那姑娘也算安靜溫柔。如果八郎喜歡,也未嘗不可罷?若能讓他收心回家,也不至於和父親繼續矛盾下去。」
楊夫人也是這樣想的。
可她聽見了那句安靜溫柔,又不自覺地惆悵起來。
楊簡一直不肯娶親,擺明了是放不下謝惜。
可十一娘一貫開朗明媚,從來就不是個安靜溫柔的性子。
他若真喜歡安靜溫柔的,怎麼如今才喜歡?
第53章
楊簡挨家法,棍子都打在臀腿上,周鳴玉不好意思看,一直背著身,只一直看著楊簡的臉。
但她進來時大夫正在幫楊簡處理傷勢,所以她遙遙大概看過一眼,只見得一大片血肉模糊。
她坐在一邊,聞得沉重的血腥氣。
周鳴玉的手被楊簡一直攥在手裡貼在頰邊,所以她能感覺到楊簡的溫度高得很不正常。她有心去擰個帕子給楊簡擦把臉,但她剛要抽身起來,就被楊簡緊緊地拽住。
周鳴玉無法,只得回頭找人,丹寧恰巧在旁邊看見了,連忙道:「我去擰個帕子來,勞煩姑娘給公子擦擦臉。」
周鳴玉點頭。
丹寧剛命人捧了熱水進來,這會兒正好用上,連忙擰了個乾淨的布巾來遞給周鳴玉。帕子的溫度是舒適的溫熱,正巧將楊簡臉上頸間的汗都擦淨。
周鳴玉一點一點幫楊簡擦好,回頭將帕子交出去,道:「姑娘擰個冰帕子來給他敷敷額頭罷,他燙得厲害。」
丹寧說「好」,出去叫人打一盆井水來。
周鳴玉走不開,只得一直縮在旁邊,丹寧看她在腳踏上蜷著,趕忙給她拿了個凳子讓她坐下。
就是起身這一下,楊簡握著她的手又緊了緊。
周鳴玉能感覺到楊簡似乎是真有些支撐不住,所以睡了過去,只可惜睡得不夠安穩,她稍微動一動,他都下意識地要收手。
另一邊,邊大夫手下熟練,很快幫楊簡處理好了傷口,又重新上好了藥。楊簡到底有身份,不好讓他大喇喇地晾著,只好鋪好紗布,再拿個輕薄的被子蓋上。
這會兒收拾停當,丹寧特地將大夫請出去問醫囑,又把其他侍從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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